永远的废掉了,没有了一点用处。
他此刻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上的痛楚,只是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的右手和左腿,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蒙蔽污浊的眼里只有一股淡然的死寂。
白胜男在旁边瞧到他现在的样子,也十分难过,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大师兄,你的右手伤势还好一些,我瞧过了,手腕虽然伤得严重,可是筋骨还算没有被真正伤到,应该没有大碍。不过只是你的左腿,脚筋已经断了,恐怕以后不能再····”说到这里,不知该说什么下去。
李观鱼却是静静地瞧着自己残废的身躯,一言不语。
“师兄,先前你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和少英哥,和那夺命刀相斗,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可是现在我们不仅没能杀了仇人给师父报仇,而且你还被仇人伤成这样,少英哥也失去下落,生死不知,咱们如何再做其他事情。”白胜男目中含泪,瞧着他。
“报仇···?”他忽地惨然的一笑,面目有些扭曲起来,嘴角勉强挂起一丝冷笑,笑了起来,嗓音沙哑无力,断断续续,令白胜男看到他的样子有些感到诧异,“报仇···报仇···我的手,还有我的脚,都全部废掉了,一个废人···还能做什么事情···还能报什么仇?”他说完,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的右手和左脚,脸sè苍白,眼神淡然。
白胜男听了这才明白,心中更是难过,呆呆地瞧着他,不知该如何。
李观鱼又转头瞧去,见到在自己身边放着一柄长剑,正是那柄秋水涟漪剑,平平正正地躺在那里,正是被白胜男从他手里取出放在那里的。
宝剑还在这里,可是右手残废了,左腿残废了,还能再使用什么剑,还能再施展什么武功,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一个不能再使用长剑的人,还能再做个剑客吗?
一个失去武功的人,还能再是个武者吗?还能有希望,还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吗?
他痴痴地瞧着那柄剑,目光淡然死寂,眼中只有一股绝望。
“师兄,你不要灰心,只要咱们两人能够活下来,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你先安心养好你的伤再说。”他听了白胜男安慰的话,只是一言不语,神sè僵硬不变。
好在白胜男的右腿伤势并不重,要比他轻许多,随着休息渐渐好了起来,起码可以zì yóu活动,她见李观鱼清醒过来便不再担心,知道他因为伤势严重不能离开这里,便抽空从附近捡些枯枝柴草,将身上淋湿的火折晾干,重新又在附近生起一堆火来,从树林找来些吃的东西简单放在火上烤熟,稍做充饥。
可是一连几天,李观鱼却始终呆在这里不吃不喝任何东西,只是这般的死沉沉呆着。
白胜男知道他虽然逃过这一劫,保住了xìng命,可是一只手和一只脚残废,犹如废人一般,就算以前武功再好也没有半点用,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更不用说再寻找夺命刀报仇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这般默默的陪着。随着时间过去,因为不吃不喝,他本来就受伤的身体更加变得虚弱,到了最后已经是疲惫伤劳,透支严重,躺在那里神志不清,昏昏沉沉,身子完全支撑不了多久。
白胜男知道他现在不仅身体虚弱,意志更是低落到极点,若还一直这般呆在这里只怕过不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却是半点于事无补。
眼看他躺在树洞里面,昏迷沉沉,白胜男心里万般思绪,她将李观鱼救到这里,陪他呆在这里受的苦难不说,只怕在这里多呆一天,自己也面临危险一天,毕竟卢天焦没有夺到地图,定然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而且还有韦少英的安危,不知道他是不是落在卢天焦手上了,现在如何。即便寻找不到韦少英,自己也可以独自回广西柳州家中,找人一起帮寻找韦少英,至少也比这样一直陪着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强许多,总之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陪着这个垂死的人再呆在这里除了耽误时间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这般想着,可是每当她坐在火堆前,眼睛又瞧到李观鱼现在的样子,却始终无法忍心丢下他,独自离去。
白胜男又想起之前他和卢天焦交手情景,他倒在雨中爬动伸手拿长剑的那一幕又浮现眼前,有些默然,眼睛瞧着对方心底一股异样,想到这里决意已定,“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任由他等着死去,我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带他去找别人医治伤势,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要试试,绝不能放弃!”于是她站起身来,走过去先将地面的长剑挂在腰间,然后伸出双手扶起他身体,将他两条手臂放在自己肩头,身体靠在背后,暗自咬牙用力,竟然将他背了起来。
李观鱼不能行动,此时已经昏昏沉沉,失去知觉。
白胜男想要带他找人医治,只能背着他走过去,她的腿伤还未全好,何况再加上背着这么个大活人如何轻易支撑得住,不过白胜男既然决意带他去找人求救医治并不理会这些困难,就这般独自背上他,两个人艰难行路离开这里。
………【第十六章 我还没失败(一)】………
江西南昌
南昌督军府,乃是原先南昌巡抚府衙,如今已经做为驻守南昌清军的行政中心。
府内正堂,屋内空间不算太过宽广,布置的事物却是井井有条,带着威严肃穆之感,正中一张硬木雕花桌案,颜sè格调低沉,高有一米余,宽大方正,却是尽显大华气派。
在桌案后面坐着一人,顶戴花翎,身穿清廷官服,瞧样子乃是一名清廷官员,只是不知其具体身份来历,此人坐在桌前左手扶在桌案,这时候右手提着笔不知正在做什么。大堂内除了他之外还有数人,却并未有人多做声响,厅堂之内空气清净,气氛并不显得如何让人感到紧张压抑。
忽然,有人进来大声报告道:“启禀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那人听了,坐在那里不由抬起头来,注目向外瞧去,右手依旧保持原先提笔姿态并未改变,面sè有些疑惑,问道:“是何人求见?”话语嗓音清正,带着一些湘南口音。
“启禀大人,是卢天焦大人求见!”
“嗯?”那人面sè微微一动,听到这里,立即放下右手握着的毛笔,接着开口道:“让他进来!”
“是!”进来禀报的人听了他的报告,不敢怠慢,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须臾之间,门外就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响,紧接着一人从外面走进来,身穿黑sè衣装,显得jīng干锻炼,身姿矫健,步履沉稳有力,腰间挎刀,面目生得黑硬,不是别人,正是夺命刀卢天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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