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又拿近,她心也提起来。
她听见西泽在电话里对她说,&ldo;谢谢。&rdo;
言简意赅,又再度沉默。
假如一人要通过沉默去揣摩另一人的心思,沉默在延长,内心的空洞也在无限扩散。
淮真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分钟,或许更短,或许更长。
他语气温和轻柔,客套又官方地问,&ldo;还有事吗?&rdo;
她说,&ldo;没有了。&rdo;
电话那头的人走开了,应该是叫人去取档案,淮真立刻将听筒递给坐在一旁的洪三爷的助理。
穿黑色公务装的混血女孩拿着听筒听了好一阵,又疑惑的放下来,对她说,&ldo;那边已经挂断了……但没有反馈任何信息。&rdo;
她点点头。
下午三点的洛杉矶又下起雨来,返程的灰狗巴士是在四点钟。三爷怕她追不上巴士,本打算离开岗位两小时,开车载她去巴士站,被淮真拒绝了,说她一早已经叫了计价车,就在龙岩外面。
雨天计价车很少,她也不太熟悉洛杉矶的计价车停靠站,离开梅森事务所,她在街头走了十多分钟才坐到一辆接女儿太太去巴士站的,看她一个人在路上走,又觉得不放心,折返回来将她载去了目的地。雨天巴士行程也有延误,尽管抵达巴士站已经快五点,但她仍坐上返回三藩市的最后一班车。
一整天只顾赶路没有吃饭,又淋了雨,最后回到三藩市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经历这番折腾,淮真倒没立刻便发觉到自己有多难受,只觉得浑身劲都用磬,力也不知该往何处使。云霞惊叫着给她开门,叫她去屋里捂一捂,下来洗了热水澡再睡,没等水烧热,她躺在云霞床上便一睡不起,发起烧来,一病便病了足足一个礼拜。
第147章金山6
淮真这一病,从礼拜六起便向浸信会请假,一直到礼拜五,却觉得将礼拜六的布道也给错过,实在有点对不起布力梨神父照常发给自己的工资。病虽没好彻底,早晨六点喝一剂退烧药便去了斯托克顿街的浸信会。
陪着童子军唱诗,结束了也才九点钟,半小时后还有一个月来一次的青年球队。
合上琴键盖打盹,旁边毛玻璃的窗户外陡然一声熟悉的声音:&ldo;唷,怎么就瘦成了这样?&rdo;
抬眼一看,小六爷立在毛玻璃外,跟立在雾里似的。
她没劲儿讲话,只冲他笑一笑,偏过头接着睡。
小六爷笑得不行,&ldo;跟谁没失过恋似的,小两年前也头回情场失意,难过的不行,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嘛‐‐小六哥现下手头大把年轻英俊,走,立马带你相亲去。&rdo;
她实在困得不行,扬扬手说,&ldo;小六爷,我睡会儿,待会儿还得干活呢。&rdo;
他若有所思,&ldo;噢,既要干活,那今早上你家来找你那白人,我也叫他回去得了。&rdo;
淮真腾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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