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兵队长耸肩笑道:“此事太过容易,游奕军人个个以一挡十,斩几颗人头算啥。”
李天翔怒道:“敌人也是训练有素的强兵,你若太过小视敌人,折损了我的精兵,小心你的人头。”
他仿效张守仁重用背嵬破敌的故例,在自己军中选取勇武健壮的强兵,组成了一支三百人的重装骑兵,号称游奕。每遇大战时,便以游奕先行冲击,试探敌人实力,发现敌阵虚实。因为此故,这游奕军他视为心尖,等闲舍不得使用,便别提拿出来死战。
主帅如此郑重,实在是这一两年来迎敌前从所未有之事。那亲兵队长全身一震,知道此战干系到这一战役的胜败关键,便即沉声应道:“唯以死战!”
“好,去吧!”
此时营外已是人身鼎沸,显是那奉命出战迎敌的将军已经出营,李天翔大步踏出帐外,在高处咪眼看去。
这一带却是泰山脚下,盛夏时节,群山青翠,几条小溪自山腰蜿蜒而下,水光潋艳。一阵阵山风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令人精神大振。
就在此处,十数万人类大军,就要展开生死血战。此战之后,便即可决定这一片土地归为何人所有。
胜者,青史留名,败者,只能令后人同情和遗憾。
李天翔心潮澎湃,决意不使自己的名字刻在战败者的一边。
眼见自己属下的大将已经挥斧冲上前去,对面的敌军亦已全数出营观战,鼓噪大呼,李天翔将手一挥,喝道:“击鼓!”
百余名鼓手得到命令,立刻挥臂狂击。
第八卷 抚境安民(十三)
震天的战鼓声中,那飞龙军的将军纵身长呼,手中的大斧如同雪花般狂舞不止,对方的挑战者伸手举抢来挡,第一回便被他劈断了长杆,还不等他闪避,第二斧已经将他由胸至腰,劈成两半。
那将军的战马吃惊不过,惨嘶几声,便拖拽着主人的半截身体,狂奔逃回。
“万岁!!!”
三万余观战的飞龙军士看的真切,均是纵声大叫,兴奋之极。那将军心中得意,举着手中战斧,向对面阵中指指点点,继续挑战,对方眼见自己一边适才败的如此之惨,各人正自气沮,纵有少量自负武勇的,亦是不敢上前。
如此这般,凡是被对方战斧指到的军人,均是低头揣眉,心中自惭。
眼见对方士气大跌,李天翔知道时机已到,当即挥手令道:“游奕军出击!”'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营门处的军人立刻将营门大开,三百名早就上马等候的游奕军人立刻催马而出,先是小跑,待奔行到半时,各人抽出身上横刀,一面呼喝狂叫,一边打马狂奔,马蹄得得,三百余骑的声势,竟如同千军万马一般。
对面的敌军,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敢开营出战。此时李擅的大部军马刚刚赶到,还未及列队整齐,几百名如狼似虎的敌骑却风驰电掣般的直冲而入,挥刀大砍,当者辟易。
游奕军是最第三军最精锐最武勇合战之术亦最精良的骑兵队伍,加之人数不过三百,此时冲入敌阵之类,就如同一把扎人的锥子,虽然并不使人受到致命的伤害,却是一锥一道深深的伤口,令人痛苦难挡。
他们马如龙,人若疯狂,不住地在敌阵内砍杀冲击,虽然在李擅等人的严令之下,不少山东兵马调整阵势,想要将他们留在阵中。只是仓促草率之间,竟然难以阻住这股骑兵的兵锋。
待厮杀到中午时分,李天翔估摸着游奕军人马俱乏,下令收兵回营。近八万人的山东诸镇兵马,方才松了口气。
李擅急的满头大汗,适才的小小接仗,对方竟又露出当日那股难以抵敌的疯狂气息,自己的本阵竟也差点被人冲破,若不是手下的几千亲兵拼死挡住,只怕那些疯子一样的骑兵,竟能冲到自己的身前来。
他思想之际,只觉得一阵阵后怕,不禁为自己这一次出击而感到后悔。只是到得中午时分,这队骑兵终告疲惫,冲杀之际不再那么凶猛凌厉,而已方的阵线,也在当场斩杀了过百逃兵和军官后,恢复稳定,对方冲杀的越发困难,终于退却。
眼看着一个个血人血骑,纵马缓缓离去,刀尖滴血,腰间悬挂着斩下来的人头,八万山东将士,竟无一人有勇气敢去追赶。
“将军,适才敌阵大乱,若是咱们全军出击,只怕已经击败了敌人。”
李天翔与冯青并肩而立,看着自己的强兵自敌阵冲杀而回,粗粗看去,只怕是一人未折,他心中充满着骄傲之情,听得冯青的话,隐然是在指责他的用兵。只是此时心情大好,却也并不在意,只随口答道:“我自有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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