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力紧紧揽住眉间的肩膀,朗声说:&ot;我们两人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能帮你这变态狂去害人杀人,更不能跟你融为一体,做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畸形怪物。&ot;
周文昌听他连骂自己是&ot;变态狂&ot;、&ot;怪物&ot;,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他自从面容被毁后,谁在他面前提到&ot;怪物&ot;两字,他就杀谁。自他能控制掌握别人的命运后,便以为自己真的是上帝,脾气更是暴戾,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一句忤逆反抗的话,此时听安力连骂自己怪物,眼中寒意一盛,冷冷地说:&ot;杀了你,我一样能找到别的人,激发眉间对他的爱意,再把我的脑细胞输入他体内。我再问一遍,你同意不同意。&ot;
安力哈哈一笑:&ot;哈哈,死有什么可怕的?跟着你变成一个不伦不类,不分你我的怪物,才真可怕。&ot;眉间握着安力的手,说:&ot;周先生,我宁死也不会做你的……恋人,你杀了我们吧。&ot;
周文昌向眉间凝视了半晌,忽然手一挥:&ot;石谷欠,杀了安力。&ot;
十三、伤逝(113)
本来一直默不做声,恭顺异常的石谷欠一跃而前,手中多了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直向安力胸口刺去。安力在周文昌说话之时,早有防备,见石谷欠崛然而起,向旁一让,反手打他面门。但石谷欠的邪恶本性深重,体能的潜力被激发得淋漓尽致,他如何动作,常人的眼力已难测蠡,直是声电不足喻其快,自是比安力厉害得太多。安力虽避开了当胸一刀,左臂一疼,鲜血急流而下,已经被匕首刺中。他格斗经验丰富,知道硬拼肯定不是对手,拟找一个有利地形再与石谷欠相斗,他面对着石谷欠,脚步移动,向后疾退而去,如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大力牵拉着。
眉间见安力受伤危急,跟后追来,发拳向石谷欠颈后打去,石谷欠反手一伸,五指如钩,劲风似山,抓向她面门,这一抓在电光火石之间抓出,快逾寻常,眼看眉间闪避不掉。惊呼声起,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一人叫:&ot;不准伤害眉间!&ot;另一人只发出&ot;啊&ot;的一声叫,却没有说话。喊&ot;不准伤害眉间!&ot;的是周文昌,&ot;啊&ot;的叫了一声却是高举。两人关心眉间,向安力三人跑了过来。
安力向后退跃时,已拔出从高举手中夺来的西藏短刀,此时见眉间情势危急,心中大惊,挥刀疾刺石谷欠胸口。石谷欠陡然间面前寒气大盛,砭人肌肤,知道这刀锋锐无比,顾不得伤人,脚尖一点,纵身从安力头上高高跃了出去。眉间吓得花容失色,面色苍白,安力心中痛惜,轻轻抚她面颊,微笑说:&ot;不怕。咱们能死在一起多好啊。&ot;
忽见眉间露出惊骇的神色,跟着一股大力从胸前涌来,把安力推在一旁,滋的一声轻响,一柄匕首插入了眉间的胸口,直没至柄。
原来石谷欠一沾地面,身子跟着又弹起,刀前人后,直刺安力后背,别说安力正在安抚眉间,就是他全神贯注,待到风声入耳,想要闪开石谷欠疾如流星的一刀,也是万难。眉间面向石谷欠,他一跃起刺向安力,眉间便伸手推开安力。安力虽是无恙,她自己却闪避不急,被石谷欠匕首刺中胸口。
石谷欠刚要拔出匕首,忽然背后一声怒吼,一个人和身扑了上来。石谷欠反脚踢出,喀嚓一声响,那人肋骨断了几根,但那人极是凶悍,竟不闪不避,双臂抱住了石谷欠,一个提膝撞在他小腹上,叫着说:&ot;你居然杀了她?!你居然杀了她?!&ot;
当眉间胸口被刺中时,安力脑中一片空白,抢上去抱住了她。那匕首深深刺入胸口,他想要伸手去拔,却又不敢,知道一拔出匕首,鲜血就会狂喷而出。眉间摇摇欲坠,险些就要跌倒,软绵绵地倚在安力怀里,她用清亮的眸子看着安力,小声说:&ot;你……你不要难过,我……我不痛。你……答应我一件事……&ot;她腮边挂着几颗飞溅的血珠,犹如皓白的明玉上摆着几个小小的血红玛瑙,又是凄艳又是美丽。安力的泪珠一颗一颗滚了下来,他将脸颊紧紧贴住了她的脸颊,轻轻地说:&ot;还答应你什么啊,我要陪着你一起走了,在那边还要和你好好地相爱一生一世啊。&ot;
眉间脸颊上嘴唇上都挂着他的泪珠,又湿又咸,说:&ot;不不,我不要……不要你跟着我一起走。&ot;安力轻轻地说:&ot;你走了,我孤伶伶的一个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活着啊,每日每夜都要想你几十遍,那多煎熬啊,我自然要跟你一起去啊。&ot;眉间轻轻地说:&ot;不……是的啊,我怕到了那边,人如果没有灵魂怎么办,那咱们就谁……谁也不认识谁了啊。你活在世上,还可以天天想……着我……咱们的爱还算在继续呢……&ot;
十三、伤逝(114)
安力听她说得深情无限,心中大恸,眼珠又是滚滚而下,打湿了两人的面颊,眉间小声说:&ot;不要哭……你快答应我啊……快……快答应我啊……&ot;她眼中清亮的神采渐渐黯淡,眼见就要死去。安力心中不忍,哽咽说:&ot;我……我答应你……&ot;眉间听到这句话,欢喜无限,脸颊泛起晕红,轻轻捧起了安力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轻轻慢慢地说:&ot;在别人面前,和……和你接吻了呢……&ot;说到这里,她的呼吸渐渐微弱,眼睛中的神采渐渐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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