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走了以后,老管家把公孙毅叫到了角落之处。
公孙毅猜想老管家一定对自己有话要说,先给老人倒了一碗茶水,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老人面前,开口说道:“前些时日,多谢老人家相助之恩,在下从不敢忘,不知唤我过来有何事情?”
老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两眼凝视着面前的大少爷,看罢多时,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变了,真的变太多了,如果你能早些明白事理,何必闹到如今下场!”
“老人家,我在战场上险些招了毒手,虽然捡回一条命,却也身受重伤,如今身上的伤虽然好了大半,可脑袋却浑浑噩噩,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还望老人家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公孙毅诚恳的说道。
刘管家又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的说:“依老夫所看,你以前才是浑浑噩噩,这次回来以后变得清醒了才对,如果是以前,我与你说了也没有用,如今见你变化如此之大,老夫就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吧。”
公孙毅见他如此郑重,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便站在老人面前认真聆听,就听老管家接着说道:
“这些事情就像压在老朽心中的一块巨石,让我寝食难安。”
“话说你的母亲徐氏,为人和善,对待我们这些下人极好,府内很多下人都受到过大夫人的恩惠,要是没有大夫人,老朽这条命早就没了,可偏偏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自打二夫人邱氏进了门,一切都变了,邱氏表面和善,实则心如毒蝎,特别她生下二公子以后,一心想要除去大夫人。可怜大夫人毫无察觉,老朽多次提醒大夫人要多加防范,可怜大夫人为人太实在,始终不相信邱氏会害自己。”
“就在大夫人生下小公主不久,邱氏身边的丫环菊香,借着给大夫人送补品之际,偷偷将府内下人的一双男鞋藏于大夫人床下,之后二夫人又将老爷引入大夫人院中。就在老爷进院儿之时,恰巧看见一男子翻墙而去。老爷当时以为是遭了贼,便命令手下人追赶,之后他便进了屋,又恰巧发现了床底下的那双鞋,当时大怒,责问大夫人。”
“大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床底下为何会有一双男子的鞋?老爷气急,下令满府调查可疑之人,可偏偏这时府内一名叫刘全的护院,携带着钱财不见了踪影。”
“面对老爷的逼问,大夫人百口难辩,说不清楚,只能掩面痛哭。”
“老爷暴怒,当时就把刚生产几日的大夫人一顿拳打脚踢,把大夫人打得鼻口穿血。大夫人一直喊冤,直至昏迷,老爷才停止殴打,摔门而去。”
“大夫人身体本来就弱,哪里能承受这般打击?之后便卧床不起,茶饭不吃,整天以泪洗面,不出半月就撒手人寰。”
“大夫人走后,邱氏又继续蛊惑老爷,说小公主长得不像老爷,又把大少爷你带在她的身边抚养,老爷鬼迷心窍,对二夫人的话言听计从。”
“也许是怕外人耻笑,没有把小公主丢弃,可对她也从来不管不问,小公主活的连下人都不如。若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念着大夫人的好,背着二夫人偷偷的救济,恐怕小公主早已不在了。”
“至于大少爷你,二夫人可是娇生惯养,不但先生教的书不要你学习,而且十几岁就给你找了两个侍寝,整天让你花天酒地,活生生养成了废人。”
“这次更是狠毒,让二少爷联合知府朱康之子朱有德,找来青楼女子与你相赌,想要借助匈奴之手,将你除之而后快。”
“可怜老天有眼,大少爷你不但没有死,反而幡然领悟,明辨了是非,老朽甚感欣慰。只希望大少爷将来能把小公主接出府,早日脱离苦海,老朽就是死了也有脸去见大夫人了!”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公孙毅听完,真是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他一拍桌子,“噌”的站了起来,双拳紧握,怒目圆睁,口中说道:
“世上竟有如此恶毒之人,气死我也,我公孙毅定报此仇,为娘亲昭雪!”
老管家连忙拉住了公孙毅的手。低声劝道:“你先不要想着报仇,眼下先要照顾好自己,免得二夫人加害于你,若是将来有了机会,再把小公主接出来。”
公孙毅一双手抱拳,对着老管家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掏出五两银子,口中说道:“多谢老人家实言相告,我已铭记在心,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将小妹接出来,这段时日还望老人家多加照料,我这里还有五两银子,你先拿着,给我小妹买些衣服鞋子。劳烦老人家多费心,此番恩情在下感激不尽!”
“好好好”老管家一连说了三个好,把银子接了过去,眼中含泪说道:“若不是二夫人刻薄,我家老婆子又久病缠身,我也不至于如此窘迫,此事无需你说,老朽自当照顾小公主,今日见你所改变,吾心甚喜。此事不要声张,老奴先回府,少爷千万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看着刘管家和小团子二人离去,公孙毅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原本打算离开将军府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往后和将军府再无瓜葛,可今日听了老管家的话,再想想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抱着自己哭泣的样子,他心里十分的难受。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死去的公孙大少爷,还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这定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以前不知道他的遭遇也就罢了,而今日得知了真相,岂能让坏人逍遥快活?既然自己冒用了他的这个身份,以后就用这个身份为他讨回公道。
一连几天,公孙毅都在忧心忡忡中度过,为那个将军府里可怜的小女孩儿担心,可眼下又没有好办法,现在自己都勉强度日,连一间房屋都没有,只能慢慢想办法,等将来安顿下来,再找机会把那个小女孩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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