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父母离婚半年后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穿着一袭红色的包臀裙,乌发红唇,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踩着尖尖的高跟鞋,摇曳生姿的在一个男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她,她摘下墨镜,用镜腿挑起她的下巴,调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儿,怎么会在我家啊?”
坐在一旁的外婆拍了她一下,说道:“瞎说什么呢?这是橙宝,是你的女儿!”
母亲收了笑,认真的打量了她半晌,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的女儿,只是没想到,才这么久不见,她就变得这么漂亮了。”
才这么久吗?可是已经过去六个月零二十三天了,我的生日都过去了,妈妈。
时至今日,沈橙年都不知道那个午后,她的母亲究竟有没有认出她这个女儿,她只知道母亲不知道和外婆说了什么,外婆突然很生气的说了一句:“我不同意!”
母亲和外婆大吵了一架,生气的上楼了,留下她和那个男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晚上,外公回来了,母亲和他在书房里谈了很久的话,后来外婆也进去了,等他们出来,沈橙年被通知,她的母亲会在一个月之后结婚,就和客厅里笑的一脸讨好的男人,一个代驾。
一个月后,母亲穿上白纱再次走入婚姻,那个男人从给别人开宝马的代驾,变成了一个坐拥满车库豪车的富豪。
而她也从外公外婆的小公主,变成了拖婚纱的花童,最后成了家里的透明人。
她的母亲是家中独女,为了父母同意她嫁给那个男人,允诺肚子里生下的孩子随母姓。
沈橙年很听话,很优秀,但她姓沈。
于是,理所应当的,先是外公,后是外婆,她得到的关心越来越少,她也争过闹过,结果除了在外公外婆眼里看到更多的疏离,别无所获。
于是她在一个被继父阴阳怪气的午后,孑然一身的离开了外公外婆家。
三天后,外公外婆在一栋郊区的别墅里找到了她,那是父母送她的五岁生日礼物,那时,他们还是一家人。
外公外婆不同意她自己住在那里,她又拒绝再和他们回去,于是,她开始了在亲戚们家中流转的日子。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欺负的性子,即使环境再恶劣,也绝不妥协。
或者说,正是因为孤立无援,所以她才变得更加尖锐。
她挡住了亲戚家小孩子偷她东西的手,也挡住了夜半无人时被撬开的房门,她不忍受任何人给的委屈,一旦有谁侵犯她的领地,她就像个草木皆兵的疯子,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打回去。
于是辗转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亲戚们的脸从开始的亲切和蔼变成嫌弃厌烦,她的房间也从窗明几净的套间变成幽深昏暗的储物间。
她的名声越来越坏,外公外婆也渐渐地不再联系她,逢年过节见到父母时,他们怀里已经有了别的孩子,身旁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直到爷爷回国,她终于结束了这样的生活,不会有人未经她的许可穿她的衣服,也不会有人三更半夜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笑。
她学会了骑马赛车,可以跑得飞快,学会了跆拳道、散打、自由搏击,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她学会了琴棋书画品茶鉴酒,在各项比赛中收割胜利,父母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
一切似乎都在像好的方向发展,长大的她似乎忘记了儿时的痛苦,她只记得自己的房间不喜欢外人进来,记得要每周上三节搏击课,记得要永远保持优秀,却忘了,这一切的习惯是为什么。
明明她很小的时候,睡觉喜欢开着窗,最喜欢和小朋友在床上玩躲猫猫,最喜欢的才艺,是跳舞啊!
三皇子可以在她怀里哭,有庆佑帝做他的靠山保护她,那个小小的橙年有什么呢?
有的是枕头下磨得尖利的剪刀、是手掌上打拳磨出的老茧、是一次次自我催眠的“没关系”“我不怕”,是仁慈又无情的时间,模糊了她的记忆,掩盖了她的伤口啊!
你问我为什么哭,我也不知道啊,可是眼泪,它就是这样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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