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势力分为三股,新国以梁恭、归虚真人为首。洛国以明稹、洛城三友为首。虎贲一方因魔教的缘故,东方不平等人不会再行相助,但他们也不会转而帮助其他势力。而魔教拥立莫起为教主,因此虎贲与魔教实属一方。
贺子闲以一人之力,连胜六场,按照规则,珍宝也将落在他手中。可偏偏半路杀出了魔教,三大护法与桑卓均是与承道苑一众人比肩的一流高手,即便是他和许鹰、顿巴合力,也还差一人。明稹武功在他们之上,有心除魔卫道,但她身为洛国人,最终还是要为本国争得利益。
许鹰也想到这层,但目前万不可与明稹翻脸,制服魔教才是首要目的。他与贺子闲、顿巴对了一眼,三人胸中已了然,纷纷上台,助明稹一臂之力。在场面上是以一对一,不落人口实。
承道苑三人一入场,魔教诸位登时陷入苦战。
贺子闲虽受了些许内伤,但沧溟刀锋利无比,加之他招式精深,平措与他对上,也深感吃力。
阿里甫对上许鹰,一招狂刀式使出,真如倾盆暴雨般砸下,密不透风的攻势逼得许鹰只得防守,连一招也攻不出来。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因此招极为耗费精力,时间稍长,被许鹰钻得空隙,只消一招便可扭转战局。
顿巴刚一登台,两道暗器便擦着他脸颊和前胸飞过,惊魂未定时,第三道暗器飞来,他迅速转动黄泉棍,将暗器挡回去。朵娅避过反弹而来的暗器,一招藏刀式如疾风般冲向顿巴。顿巴本不欲与女子交手,但对手已然攻过来,他只得全力以对。
反观桑卓这边,没了护法相助,被明稹逼得节节败退。他不得不使用横纵刀式,左接右挡,疲于应对。横纵刀式乃是血饮魔刀中的防守招式,讲求只守不攻,照这般下来,他根本无法取胜。
忽听归虚真人道:“明掌门,按照朝廷定的规矩,该由承道苑夺得宝物,而非静庵或者洛国。请恕老夫冒犯,断不能纵你坏了规矩!”
此言一出,鳌霸、临阳三赖等新国侠客心头泛起嘀咕:遵守规则是不假,可此时与明稹为敌,那就是帮助魔教对抗正道。但若不帮魔教,明稹定然强行掳走宝贝,届时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是左右为难,一时杵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眼看桑卓便要败下阵来,归虚真人使拂尘横在中间,轻巧一撩,便荡开对手的念珠。明稹怒道:“既帮朝廷,又助魔教,天门观已经这般下作了吗?”说罢一把拉回念珠,念珠之上真气盈盈,既像蛇一般灵活,威力也不容小觑。
归虚真人不想手中拂尘被念珠缠上,招式收放如电闪雷鸣一般迅捷,拂尘已收,片刻后罡风呼啸才至。
场面登时僵持住,承道苑、静庵、天门观三方,均不能更进一步。
胶着之时,只听“嗖”一记暗器从远处直奔归虚真人,打眼看时,才发现这暗器竟是一枚核桃大小的石头,归虚真人回撤拂尘,扫向暗器。只听“砰”一声脆响,拂尘被打出铜钱大小的空洞来,石头也碎成细块,如针一般擦过众人的肌肤和衣衫,带起几滴血花。
“谁?”归虚真人警惕道,他扫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埋伏。
明稹则讥笑道:“看来这位高人并不向着你!”话音刚落,“嗖”又一块石头飞来,这次打的是念珠,明稹心中已然认定暗处的高人定是向着她一方,是以疏忽防备,一颗念珠碎开,剩下一百零七颗念珠“哒哒哒”落在地上四散开来。
魔教与承道苑几人瞥到动静纷纷停手,提防着远处随时可能飞来的暗器。
能把天门观、静庵掌门打得这般狼狈,天下间不出五人,众人纷纷猜测:莫不是五大高人谁来了此处?
东方不平立马想到张掖:前辈就在临阳府中,但是依他的性子,断然不会帮助天门观,或者说新国。难不成除了张掖前辈,五大高人中另有他人也在此处?
“嗖”又一枚石头由东向西直奔莫起心脏而来,他哪里还有站起来的力气,若是中了这枚暗器,便是血洒伏虎台,当场毙命。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枚石头由南向北飞过,两块小石头在莫起胸前一尺相撞,顿时化作灰色烟尘,巨响稍迟而至,震得莫起两耳嗡嗡作响。
“敢问是哪位高人驾到,晚辈斗胆请求一见?”明稹虽然倨傲,但对五大高人也是心服口服。
半晌无人应答,人们刚要放松下来,暗器破空而至,这次是朝着白璃攸面部而去。眼看石块行将划破她的肌肤,击碎她的头颅。长不足一尺,直径不足一寸的竹节飞过来,石块在毫厘之间,如尖刀一般将竹节割为两半。但是竹节间的水却裹挟住石块,将之带偏。
“砰”石块楔入木台,不见踪迹,一滴水珠落在白璃攸苍白的面上,宛如泪珠,无声无息滑落。
“老赌徒,几年不见,你的功夫没落下!”一阵雄浑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心神激荡。
“要饭的,你也不赖,不过比爷爷我还是差十万八千里!”另一阵声音好似要较劲,惊雷一般炸响在人们耳边,定力不济的人不免气血翻涌。
来者正是张掖与空渐,他们并不露面,以内力传声。空渐以莫起试探张掖,而张掖以白璃攸试探空渐,均被对方拦下。两人以暗器匆匆过了几招,不分上下。
“这小子须得活着。”空渐道。
张掖道:“这位小姑娘也得全须全影的。”
“废话,那是自然,她好歹也算是老子半个徒弟。”空渐道,“既然如此,你我都不要干预此事。”
张掖道:“老赌徒,难得你说对一句话,如此甚好。”
空渐啐一口,又向众人道:“老子和臭要饭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明稹仍没发现两位高人在何处,只是拱手道:“那位姑娘可以留下,但莫起与魔教有染,断然不能留他!”
无人回应,想必高人依然离去。
“咳咳!”归虚真人清清嗓子,对明稹道:“明掌门,若想你门派安然无虞,老夫奉劝你还是听他们的话。空渐性格怪戾,若被他盯上了,是个什么后果,想必明掌门比老夫要清楚。”
“若你今日定要除魔卫道,又或是强取宝物,老夫也只能作一味苦口良药,拦你一拦。试问,同时对上老夫与魔教几位高手,明掌门真有把握吗?”归虚真人又补充道。
公孙瑛瑶跑到明稹跟前,跪下结结巴巴地劝道:“师父……依弟子看,今日并非铲除魔教的良机,我们……我们还是回静庵吧。”
明稹袖袍一挥,公孙瑛瑶的脸上已多了一记红印,她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也颤抖着。
明稹重哼一声,大步流星走出院门,一众弟子也跟着离开,公孙瑛瑶见同门都走了,这才敢起身。她看一眼白璃攸,又瞥一眼莫起,一手抱着剑,一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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