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两人看着远去的契丹骑兵身影都松了一口气。
“回营?”乌速布老汉摘下皮甲帽子问一动不动的元槊。
良久元槊才抖了抖槊身摘下黑色面具道:“回什么营,回家!”两匹战马在广阔的草原上飞奔,将阳光洒在身后,把岁月握在手中,从正午到日落,夕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时才停了下来。
在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两人扎营夜宿,河水不深但是足够洗刷身上的血污了。痛快地洗了个澡后元槊又变成原来模样,只是头发似乎更白了。抚摸着伤痕累累的玄甲,元槊似乎看到战场上的拼杀情景,将乌金破军槊擦洗干净后重新用麻布包裹了起来。
现在他感觉这根槊变重了,杀气越来越重。
元槊收拾完来到火堆边上挨着乌速布老汉坐下,金黄的火苗照亮了两人的面庞。
“没想到。。。。。。”乌速布老汉尴尬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么?”元槊翻动着火上的羊肉干侧过脸来。
“你那么厉害,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汉人吧?”乌速布老汉两只手掌互相摩擦着。
每个人都是普通的,又都是不普通的,普通到在众生中都找不到一个你,不普通到这天下找不来另一个你。
“一般般吧。”元槊有些谦虚了。
“至少是个将军吧?”乌速布老汉还是老姜啊,看的还是挺准的。
“将啥军,混口饭吃,饿不死而已。”元槊回答的有些敷衍,他现在就想着一件事:回去后怎么办,他可是答应了乌月叫爹的。想到这就头疼,呃,叫啥不行非得叫爹。
看元槊心不在焉的样子,乌速布老汉也不再自讨没趣,沉默起来。
清晰的虫鸣穿过夜空钻入两人的耳朵,元槊顺势躺在火堆边,静谧的夜空,满眼星汉。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转瞬即逝。
阿英!元槊想起了阿英,天上的她该是哪一颗,是不是也在看着自己。
“当年我只是个下河抓鱼的小孩子,因为躲避兵役阴差阳错学了武艺从了军,远方也有了心爱的姑娘,可是战争毁了一切。。。。。。”元槊自言自语。
一旁乌速布老汉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元槊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在听。他讲这些只是在倾诉,在复述这些年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夜深了,火堆只剩下火星,两人相继入睡。
梦中,元槊依然在战场上厮杀,只是千军万马怎么也杀不完,脚下的大地变成泥潭,自己双脚被吞噬无法动弹越陷越深直至口鼻也被淹没。
大呼一声,元槊猛地睁开眼,朝霞红了半边天。
天亮了。
此时乌速布老汉已经在收拾行李了,看到元槊醒来问他:“做梦了?你这叫声是真大啊!”
“呃,嘿嘿!”元槊尴尬地摸摸头。
“你的经历我都听了,没想到,不过没关系的孩子,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爹,怎么样?”乌速布老汉懂生离死别的痛苦,至少他还有个女儿,而元槊呢?
“呃。。。。。。”元槊已经蒙了,这还有人自当爹呢,这可怎么搞,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认爹,这爹自己找上门来了。
自己是吸爹体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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