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特立此据。
她是这两天窝在太师椅上睡觉。冻坏脑袋了吗?
他心微微一揪,随即又冷硬地保持面无表情。
哼,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想得到“一品回春院”,除此之外别无真心真意……天杀的!当然他生气并不表示他希罕她是否真心诚意。
“我是便宜行事。”香圆丝毫不觉良心不安,依然一脸笑眯眯的。“就是知道你忙,没敢打扰你,所以我就自己做主写了这封信,你只要签名兼打指印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也准备好了一式两份,省得将来有什么律法上的问题……药王,我想得很周到吧?”
“你听不懂人话吗?”他冷冷别了她一眼。“我、不、要。”
“不然你是显灵来干什么的?”她差点又失控,总算及时记起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以及迂回是直接抵达的道理。“呃,我是说……既然你都出现了,那就顺便吧。”
他别过头,自顾自的替凤鸣草擦拭叶片。
她瞪着他,心底无比受伤。
为什么还是不愿理睬她呢?难道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怎么也得不到他的原谅吗?
香圆吸了吸鼻子,眼眶不争气地泛热了。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他还在气她不小心毒害他的事吗?可是他过后明明还很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说。
她摸摸有点冷又有点热的额头,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才受到他的一点冷言冷语对待就觉得晕眩无力起来,连心口也空空的,痛痛的。
药王背对着她好半晌,始终没有听见她任何一丝声响,不禁微微偏过头来。
在看到她素来圆润粉嫩的小脸竟有些出奇的苍白时,他的胃一紧。
不行,丝毫不能心软,完全下可妥协。
他太清楚她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甜腻讨好性子了,而且她摆明了就是为了“一品回春院”而对他低声下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我要去睡觉,别来烦我。”他倏然站起身,像是唯恐自己后悔软化般大步越过她身边,头也不回的走掉。
香圆低着头,不知怎的瞅着自个儿写的那张纸条时,眼前的墨字逐渐迷蒙模糊了起来。
直到答地一声轻响掉落在雪浪纸上,晕开了永保安康的康字,她才知道是自己哭了。
胸口好紧好紧,她轻轻颤抖挣扎着试图吸气,试着想挤出一朵笑,并且把心底悲伤莫名的感觉全数挤推出去。
可是只要想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排斥和闪避,她就难以招架全面溃败下阵来。
香圆像游魂一样,在药王圃飘来荡去。
她常常揉了一半的面团,才突然发现笼上早已蒸着热腾腾的数十颗馒头;失魂落魄地拎着桶子浇了好半天的水,又忽地惊醒过来,看见花圃里早汪满了一池子的水。
这些天来,药王并没有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也没有一见到她就哼地一声掉头就走,但是他的脸色始终愠怒铁青。
香圆有时候抱着满怀待洗的衣裳,呆呆地站在树荫后望着他,偷偷地、怯怯地,然后在他闪电般锐利的眸光扫来的那一刹那,又立刻惊觉心慌地飘移开来,急急低头疾走而过。
她深怕又惹得他生气,深怕又从他眼中看到那抹直接的厌恶。
所以她从来不知道,她低头匆匆逃走的身影总是落入他眼底,他原本锐利的眼神也会在下一瞬间不自觉柔和起来。
她更加不知道,他内心早已天人交战许久,几次三番目光交触之际。他总是冲动地想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可是他又莫名退缩了,这样的矛盾纠结复杂心绪令他对自己更加怒火中烧,表情也更加紧绷难看。
而且……这些天来他都快忘了自己现身药王圃的目的是什么了。
“天杀的!我到底想怎么做?”他一拳击在厚实的石墙上,登时碎石灰飞四溅。
他究竟在闹什么别扭?她不是一开始就表明得非常清楚,她会来到药王圃便是想要药王钦点她成为“一品回春院”的下一任新主吗?
她从来没有掩饰过她的意图,一直用光明正大的手法希望能够达到多年来心心念念的愿望。
他都明白,他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你对她有其它的希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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