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大殿里一个人坐在正中,轻裘缓带,文雅温润,龙姿凤章,只看面貌不过三十余长,可观其举手投足之沉稳却不似那般年轻,而此人双眸深处竟是半点涟漪也没有,光只这一点就可断定此人非同寻常。
萧誉将手中的画像交给侍者,自己垂首立于一旁,汉尧生随意的看了一眼呈上来的画卷,却并没有打开来瞧的意思。
“潭儿可有传来什么消息?”接过侍者送上来的香茗,汉尧生状似无意的询问道。
萧誉摇了摇头回禀道:“此次传回来的只有这幅画像,别无他物。”
汉尧生抬了抬眼,唇边依旧是不变的笑意:“一年没个音训,末了还给我送这么个东西回来,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萧誉也跟着无奈的笑了笑,耸肩示意自己也没办法。为了这卷画轴,可着实没浪费他的人力财力。
“带信回来的人呢?”汉尧生问道。
萧誉赶紧将候在殿外的人传了上来。
“属下参见宫主”
扫了地上风尘满面的人,汉尧生点了点头问道:“幽冥教内可有变动?”
“幽冥教总坛自右护法紫冥突然离开归来之后并无其他大事发生,不过独夕城内似乎有武林人士行走,至于目的如何属下并不清楚。”
汉尧生点了点头,这些事只与萧誉说了就是,他并不想理会,正打算遣了人下去,却见那送信之人面色迟疑“可是还有什么事?”
那送信之人正在犹豫是否要禀报,被汉尧生这么一问立即说了出来“幽冥教教主白蔹和右护法紫冥最近因为一个男宠关系甚是僵硬,听说为了那个男宠右护法紫冥甚至不顾教规硬闯上碧海潮生阁,惹的白蔹很是不快。”
汉尧生可有可无的听着,细细的啜了一口杯中碧茶“可调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据说样貌丑陋不能言语,至于其他却是查不出来,只知道似乎是銎玉园里的人,以前也被宠幸过,只不知道怎么着跟右护法紫冥扯上了关系。”
汉尧生听到銎玉园三个字微微蹙了眉头,也不知是厌恶有人动了銎玉园里的人,还是感叹自己离教之后教中愈发不如以前。
提起那个面貌丑陋的男宠,萧誉不由上前一步“属下先前听到消息也派人调查过,不知宫主是否还记得先前本宫弟子擅杀幽冥教銎玉园公子轻竹之事?”
汉尧生从回忆之中醒过神来,看向萧誉,眯眼想了一下,隐约记起似乎有那么一茬子的事。
“那害的幽冥教教主白蔹和右护法紫冥屡屡不合的人正是轻竹,或者说应该是假冒的轻竹才是。”
“这倒是新鲜。”汉尧生来了兴趣“长的很丑吗?”
“据说是满脸红斑不能见人”萧誉也觉的奇怪这样一个要样貌没有样貌要声音没有声音的人,尤其还是个男人,怎么就惹的两大魔头为他神魂颠倒呢,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倒是让我想见见了”汉尧生玩笑道。
送信之人闻言说道:“大公子这次让属下送回来的便是那人的画像,宫主有意,但可一观。”
汉尧生挑眉,这才将视线转回到刚才放了良久的画卷,竟是画像?
侍者察言观色,赶紧将画轴打开,呈到汉尧生面前,只见画中之人身形修长,神色淡然,唇边隐有一丝笑意勾起,长眉入鬓,凤眼狭长,鼻翼下垂如悬胆一般,神色不动,巍峨如山……
汉尧生手里的茶杯无声的掉在地上——
齐聚幽冥(二)
双手战抖的捧过画;两行泪就这么下了来;纵使那画中人满脸红痕,可他思思念念这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只这一眼他便知道画里的人绝对就是他要找的人,这世间又怎么可能有第二个他。
汉尧生的举动过于突然,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致使他们一向笑的淡然的宫主突然变了情绪。
“是他,是他,他回来了”汉尧生喃喃重复着,说不清那表情是哭还是笑,或者说他是喜的要哭;喜的要笑吧。
萧誉看着这样的汉尧生,不确定的唤了句:“宫主?”毕竟这样的汉尧生太过不同寻常,至少他跟在汉尧生身边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在萧誉的眼里,他的宫主总是笑的一脸温文,纵使是在生气在伤心也不过是平板着一张脸,像这样又哭又笑还当众流泪的模样那是绝顶的难见。
萧誉的一声轻唤似乎惊醒了汉尧生,只见他死死的抓着手里的画卷,历声道:“立即去查这个人,我要知道这个人全部的事。”手在战抖着,一同于他此时的心。
“是,属下这就去”萧誉吓了一跳,赶忙应下,态度恭谨早去了先前的几分散漫。
可他还没退下,汉尧生却先他一步站起身来,将一个牌子扔到萧誉怀里,头也不回的就往殿外走。
“宫主?”宫主这是干什么?萧誉拿着手里可号令天玄宫上下的通玄令赶紧追了上去。
“我去一趟幽冥教”汉尧生顿了一顿“你调集弟子随时待命”说完就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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