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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第1页)

彭总是严肃、冷静、耿直而刚正的。第一次站在这位伟大军事家面前的人,都有一些敬畏的感觉。但是,他一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又那样平静、坦率和亲切。他说:“钟松率领三十六师师部和两个营走河北?这倒是一个新情况。”思索了一下,微微摇头,说:“不可能吧!”说罢,他又沉入深刻的思索之中了。

彭总思索了一阵儿,说:“不过,也有可能。钟松这家伙很骄傲,他不服刘戡的指挥。”他望着陈兴允又补充了一句:

“钟松和他的顶头上司刘戡闹独立性啊!”他爽朗地笑了。彭总叫来司令部的一位科长,问:“还收到敌人的什么消息?”

“电台上再没有收到什么,我们继续在收听。”这位科长说罢话,就退出去了。

陈兴允觉得,彭总周围的人都是准确而从容不迫地工作着。因此,他产生了这样一种印象:这围绕着彭总的首脑机关,是有力的,宁静的,兢兢业业的,工作效率很高的。

“假设有这样的情况吧!”彭总把蜡烛放在一旁,望着地图,扳着指头计算什么,过了半分钟的样子,说:“从河北推进的敌人至少有一千几百人,我们一打,敌人向河边一靠,河南岸的敌人一定支援。这样,我们即使歼灭了敌人,捉上七八百俘虏,我们也要伤亡二三百。另外一个可能是:我们一打,敌人往后一缩,我们什么也捞不到,反而对我们是一个暴露。”他侧转着身子,看着陈兴允,说:“我们暴露了以后,南边敌人主力七个多旅向北一靠。敌人挤在一块不动,我们想啃也啃不动,目前又缺粮食吃。更重要的是全国战争形势向我们提出了重大的要求。……这样看来,我们即使有打的可能,这一仗还是不打好。”

“嗬!这一仗不打?”陈兴允想着,感到震惊。

彭总亲切地注视了陈兴允好一阵,问:“你说这一仗打不打?”

陈兴允有些发窘。他不安地说:“总部怎么决定,我们就怎样执行。不过战士们早就等着打了,他们恨不得把敌人一口吞下!”

“一口吞下?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噢!”彭总微微摇头说,“我说吗?不——打,不打。”他说头一个“不打”是拉长声音的,缓缓的,商量的;说第二个“不打”是肯定的,坚毅的,大山一样不能摇动的。

彭总把蜡烛放在桌子上,背着手来回慢慢地走了几步,说:“也许你们还会这样想:敌人到了眼前为什么不打?”他走近地图,用手指在无定河跟黄河当间,画了一个圆圈。说:

“党中央要我们部队集结在这一坨,就是要摆出决心过黄河的样子给敌人看。我们要迎合敌人的心理,加强敌人的幻想,培养敌人的骄傲,使敌人发生错觉而后战胜敌人。”他慈祥地望着陈兴允的眼睛。“一个指挥员,尤其是一个高级的指挥员,要养成战役、战略观念和企图心,不要因为局部利益而操之过急。要看到胡宗南的主力被我们吸引到这里,成为一步死棋,这对全国战局是大有用处的。”他看着自己慢慢移动的脚步,像是等待陈兴允说话。

陈兴允想起了部队这几天夜里不断地行军转移,迅速秘密地,变换位置,封锁消息,欺骗迷惑敌人等等。这一切惯常的作法,在目前也像有特别不同的重大意义。他明确地意识到彭总在谋虑一个什么更大规模的战斗哩。这更大的战斗,还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战略计划的一部分。陈兴允想在今天拂晓作战的心情完全消失了。接着,他想起了一连串的事情:过去每一次战役前,彭总定要召集旅以上干部来开会,讨论作战计划。会议中,彭总指着地图,提出好几个作战方案,说明每一个方案的优点和缺点,有利和不利的地方。他说话总是简单、有力、准确的。说完以后,让大家尽量发表意见。他呢,一动也不动地坐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听取、思索大家的意见。他正直质朴笃诚谦逊的性格,使人觉得:他有一种不愿被人注意、不愿显出自己的崇高愿望。其实,这一仗怎样打,他心里早就有了底,但是他还是让大家讨论,争辩。讨论、争辩中,哪个干部发表了切实可行的意见时,彭总的眼光就落到了那个干部身上。那眼光是那样可敬可亲。仿佛,那些有益的意见,彭总都毫不遗漏地吸收了,化为他的智慧了。

哪个干部提出与彭总的作战计划相反的意见时,彭总就精力特别专注地侧耳静听。这神态仿佛表示出这样的意思:“一个指挥员,要能听下级干部和战士们的相反的意见。否则,你就拒绝了你的先生。”有时候彭总还说:“大家都以为自己经验少,据我看,身经百战的人经验不能算少了。可是,在座的哪一位仅止身经百战呢?”有时候他启发大家:“讲啊!同志们!一百条意见中,有一条意见可以用,那也是宝贵的。”

有时,彭总也盯住某一个正在发言的干部,说:“不会这样简单吧,要讲具体一点!”在这样的场合,彭总偶尔也有趣地插一两句什么话,接着会场中就是轻松的笑声。

彭总思索了一阵,把眼光从地图上移到陈兴允脸上,坚毅地说:“敌人来势汹汹,初看起来蛮厉害,其实这恰恰表示了蒋介石统治机构没有前途。他们是背着棺材来打仗的。他们倒霉起来,就会一败涂地,不可收拾的。”

彭总具体而扼要地分析了敌我情况以后,最后把分析的各点加以总括。他说:“敌人的阴谋是显然的:企图在无定河与黄河之间的狭小地区‘围歼’我军。”他指着地图,又说,“你看!敌人三十六师天明以后,进入镇川堡;一军、二十九军今日已进至绥德城。如果我们现在不打,南边北上的敌人主力,一定分三路推进。”他讲的,显然是他和这西北野战军首脑机关的人,分析过很多确实可靠的材料,经过多次思考和反复讨论得出的结论。可是,他还边讲边衡量着每句话每个字的轻重和准确性。

彭总手指在地图上画着,坚定而沉静地说:“敌人如果很慎重的话,一路从绥德出发,顺咸榆公路,经过米脂到镇川堡与三十六师会合,然后向东经过沙家店、乌龙堡向葭县地区推进。”他的手指在无定河跟咸榆公路以东挪了点,又说:

“一路由绥德出发向东北经吉镇店,向葭县地区推进;另一路由绥德向东经过义合镇,然后顺黄河向北直扑葭县;敌人以为这样分路合击,就可以在葭县地区一举歼灭我军。可是,敌人分兵妄动,我们则集结隐蔽,瞅准机会歼灭其一路。你看,这样打法好不好?”

“彭总把敌人未来的作战计划,倒给具体地画出来了!”陈兴允微笑点头,一股兴奋的热流流遍全身。他深刻地感觉到:

“战争主动权”原来是这样具体生动的东西。他想,哪怕在某些情况中,猛看起来你是站在绝路上,但是你能很快地恢复主动地位,能紧紧地抓住战争的主动权,那么,胜利确定是你的。相反的,你站在被动地位,纵使你手中有百万大军,纵使世界非常广大,那你也会被击溃被消灭,在战争的决斗中输得干干净净。目前,彭总就紧紧地抓住了这个法宝。

陈兴允觉得彭总那庄严、刚毅的身躯,那锋利深思的眼睛,大概在敌人看来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他和他的战友指挥着敌人:让敌人按照我们指定的路线、时间,走到我们指定的地点,全军覆没;因为他率领着战士们把敌人提在这里,拉到那里,直到把敌人拖得七死八活的时候,狠狠地猛扑过去,将敌人一网打尽;因为他按照党中央的意图,率领两万二千精兵,把几十万美国装备起来的蒋匪军,打得团团转。

陈兴允望着墙上的地图,他觉得彭总在那幅普通的自己每天与之打交道的军用地图上,也看出了自己所不知道的好多东西。他脑子闪过了一个想法:彭总的头脑中,该藏有多少战胜敌人的智慧啊!他熟悉敌人,像熟悉他自己的十个手指一样。这位严谨庄重的将军,是怎样巧妙地摸熟自己部队和敌人部队的脾气呢?他又是怎样巧妙地摸熟自己部队和敌人的情况,而从中找出它们的规律呢?那严肃深沉的眼光,怎样拨开事物千变万化的现象而攫住它最单纯的本质呢?……

彭总锐敏地察觉到陈兴允的思想活动了。他打量着这破旧的窑洞,说:“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就在这里,我们前委的同志们,研究了怎么才能打好这一仗。不仅研究了怎么打才能打好,也研究了打不好了下一步怎么办?敌我双方十几万军队集中在这狭小而贫瘠的地区,没有粮食,多雨的季节又到了。搞得好,就能转危为安;搞不好,就得把部队拖过无定河,向西插去,说不定还得再过草地和沙漠。那当然就有一番更艰苦的周旋了。不过,算不了什么噢!”他背着手,来回沉稳地走了几步,又说:“陕甘宁边区是个穷地方,但它是我们的铁打江山。这里的一百五十万人民,就是一百五十万战斗员,这个‘兵力优势’,敌人永远赶不上。人民群众宁愿掉头,也不给敌人泄漏我军的任何情况。他们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革命事业。我们的部队好,不仅觉悟高、作战英勇,而且你在指挥上有漏洞,他们就主动积极地弥补了。这种力量是无法估量的。”他停住脚步,凝视着陈兴允。“有这么好的军队和群众,——陈兴允同志,——我们怕什么?”

接着,彭总又仔细而深有兴致地问陈兴允:跟随贺龙同志长征中在红二方面军当师长和抗日战争中在一二○师当团长时的种种情况,以及老婆、孩子是不是还在山西兴县住着……

陈兴允一面回答彭总的询问,一面在兴奋而激动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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