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瑞自幼自宫中长大,便是再不关心时局,对于政治,也比一般的女子要敏感的多,卫临潇这一问,她的心不由一跳,可见卫临潇的样子又极平静,又想着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便也笑着回道:“还是半月前回宫里一趟,因母妃的身体不大好,宣我入宫叙了半日话,我见没什么大碍,近来又不大太平,因此便再未去过,只前几日母妃差了位公公来府里,踏春节照例赏的东西,倒没带什么话回来。”
卫临潇见她一番话里,并未提圣上的身体如何,想了想也便明白了,圣上龙体欠安,朝中已不是秘密,可具体的情况,确不是谁都能知道的,因此只笑了笑。扯了些别的话题,说了半响,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卫临潇欲留紫瑞吃饭,紫瑞心中有事,便回了,说是府里一堆事,姐姐又快生产了,她在这里,倒要劳累她,便辞了回去。
卫临潇也没多留,紫瑞回府后,本想自己进宫,可思虑了一番,这种时候,若是宫里真有什么事情,她去了非但帮不上忙,不定还会添些乱,因此遣了她的奶娘樊麽麽进宫,谁知麽麽很快便回了府。
紫瑞见樊麽麽这么快便回,想是并未曾入得宫去,已心知不虞,但临尘未归,也只能干着急。想着卫临潇的身体,更是不敢递话过去。
到了夜里,卫临潇有了阵痛,还好有沈妈妈在,一应事情都按排的及是妥当,稳婆是早就找好了在府里待命的,痛了一会儿,卫临潇叫了在外间守夜的惜竹,惜竹进屋,见卫临潇眉峰微楚,想来是忍着痛,若不是有了疼的狠了,大概也不会叫她,惜竹毕竟只是年轻女孩子,见这个样子,心中大慌,卫临潇看出了她的不安,镇定吩咐道:“我怕是快要生了,你去叫了沈妈妈来,另我之前吩咐你们准备的一应东西,你安排人去准备好了,没准什么时候就要用到。”
惜竹原本心中突突的,见二少奶奶如此平静,心也便定了下来,不敢担搁,忙出门去叫沈妈妈,又出叫醒了幼楠几人,按排好了事情,这才回屋里。
一进屋,沈妈妈正扶着卫临潇去产房,惜竹忙上前扶了卫临潇,一边对沈妈妈道:“稳婆已在产房准备了,奴婢已叫幼楠她们去准备热水等诸物,妈妈您看还要些什么?等送奶奶入产房,奴婢马上去办。”
惜竹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可扶着卫临潇的手却有些抖,卫临潇知道她这是紧张,刚好这会儿阵痛也过去了,便朝惜竹笑了笑:“你没事,你也不用这般着急,有的是时间准备。”
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可能立刻就要生了。
沈妈妈到底是过来人,很是沉着,入了产房,见两个稳婆都已守在屋里,把卫临潇扶上床躺好,给其中年长些的吴婆子使了个眼色,便出了屋。
“你看奶奶大概什么时候会生?”
这时候哪里能看得出来,吴婆子便笑道:“一时也不能确定,再看看吧。这位妈妈您也不必担心,二少奶奶一向身子健朗,又是足月了的,想来生产的时候会比较顺一些,再说二少奶奶平日也注意活动,我们只要注意些……”
沈妈妈知道大凡这种时候,稳婆总要说些宽心的话的。也不等她说完,便道:“你先进屋里守着,我这就遣人去请位医生过来,总稳妥些。”
吴婆子连连点头:“妈妈这话说的极是,有位医正在,就是奶奶,也要安心不少。”
说完,屈膝行了礼,便入了屋,沈妈妈忙亲自去外院里,叫了位管事拿着张掖的贴子去太医院请人。
虽说都安排好了,可心中却还是不安的很,偏偏二爷这几日都不见人影,明知二少奶奶就在这几日临产,心中不由腹诽。
走着走着,便到了厨时在,本想亲自熬些山参鸡汤,却又怕她不守在二少奶奶身边,二少奶奶害怕,便让小丫鬟叫了素妗过来看着,又交待了厨娘几句,去了产房。
第一百五十六章节 临产(下)
也只是阵痛,卫临潇先吩咐一位稳婆去歇着,若是拖的久了,到了第二天要生的时候,只怕人都没有精神,还不如这会儿休息好了,到时候稳妥些的好,沈妈妈也便应了,和另一位留下来的孙婆子守着。到了临晨时分,卫临潇觉得下体热热的,想着大概是羊水破了,果然,用手一摸,身下已湿了一片,感觉极为不舒服,便小声跟沈妈妈说了,又叫人去换干净的褥子过来垫上,上面铺了层沸水消过毒的床单。
沈妈妈见是羊水破了,卫临潇毕竟是头胎,怕她害怕,沉着地让人换了床单被褥,又让人叫了那位吴婆子过来。
晨曦微露,产房外的丫鬟们有些守着门,有些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素妗端了碗参汤过来,惜竹接了,送进屋里,卫临潇喝了汤,吴婆子忙让人收了碗筷。
太阳跳出东边的地平线时,张掖跨进产房所在的院子,朝霞如彩,院子里那棵梨树的花已落尽,碧绿如洗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亮晶耀眼的光。
刚一入院,便听到产房里卫临潇的一声惨叫,张掖心中一突,也不管门外守着的丫鬟拦着,横冲直撞的入了屋。丫鬟们从来没有见过张掖如此凶狠的样子,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冷的叫人害怕。
“二少奶奶,是小公子,您生了位小公子。”
两位稳婆连连给卫临潇道喜。
惜竹接了已用襁褓包好的孩子给卫临潇看,沈妈妈坐在床边拿着拍子给卫临潇拭着一头一脸的汗水。
张掖听到稳婆喜滋滋的声音,一时松了气,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倒下,还好是在门外,一个重心不稳,倒靠在了门框上。
屋里的人听到声响,回头望过去,都吓了一大跳。
沈妈妈忙站了起来:“二爷,您快出去,这里不是您能待着的地方。”
张掖却如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走到床前,坐了下来,看着卫临潇虚弱苍白的脸,心疼至极,伸上轻轻抚了抚。
刚才听到她惨叫的声音。自己的心也象静止了般。
他当然知道,女人生孩子,如同去鬼门关里绕了一圈,那一声,给他带来的恐惧,是他从来不曾经历过的。便是这几日天天如履薄冰,所有的担忧不安加起来,也没有那一刻来的惊心。
“对不起,我没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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