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张顺如今整日滚着轮椅泡在东门集市里忙碌不同,张砚在家里就显得“游手好闲”了。
整日除了在家里待着闭门不知道在干什么,要么就出门去整日不见人。闲散得跟街上的那些青皮都有一拼了。
王兰萍说了几回,可也仅限于嘴上说说。张家如今红红火火的改变她岂会不知道就是他二子带来的?大多时候她只是好奇二子到底一天在干些什么。
还能干什么?张砚在家的时候不是炼丹就是静修。出门的时候则是在熟悉廊源城这边的方方面面,同时寻合适的地方布置自己的纸人符扩充自己的“眼线”。特别是吴府周边,他觉得需要更严密的关注。
好在自家人对张砚足够信任,加上“老师傅”的高大形象,即便是一块看上去非常古怪的“护身符”也能让张家人完全接受,老老实实的戴在身上。
用桃木雕刻并加持了镇邪符的护身符已经不是凡物了。虽不能起到镇杀邪物的作用,但也可以让大部分邪物避之不及。并且在城内的话,张砚也能有所感应,不至于让邪物针对他的家人有机可乘。
“你今天别到处跑了,去店里帮忙看着点,听圆圆说今天要开始卖那什么套件了,好歹都没数,你去露个面,他们也能定心。”王兰萍给张砚端来稀粥和饼子。虽然还是一大早,可家里也就她和二子张砚在家了,长子张顺和女儿张慧圆天不亮就去店里张罗了,今天说是有新东西要上铺面,得早早准备妥当。
张砚笑着连连点头。回家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把王兰萍的性子给摸透了。就是一个喜欢絮絮叨叨且心底良善的老妇人。特别是对家里三个孩子,总是会下意识的忧心忡忡,虽然她并帮不上忙,但却还是不放心孩儿们在外的闯荡。
“好的娘,我吃了饭就过去。本来这件事就是我让小妹提前张罗的,昨天我也去店里转了一下,他们准备得已经很好了,不会出乱子的。”
“说是那么说,你去一趟总要好些,别又跑得没影儿了。”王兰萍将小碟子里的腌菜朝张砚面前推了推,示意对方多吃点。吃完赶紧出发。
张砚两世为人心态稳得很,对于王兰萍的絮絮叨叨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满,反而觉得张家之所以在最困难的时候都不曾垮掉,其实王兰萍的这种絮絮叨叨的方式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你可以无时无刻的都感受到来自家里人的关爱,不至于面对困境而觉得孤独无助。
东门市场那边卯时就开门了,张砚出门的时候是卯正时过了一半,天色也才蒙蒙亮。
荒天域的人,大部分都起得很早,毕竟一般家庭晚上是没什么娱乐的,除了睡觉罕有耍事。所以就算早起,一个个还是很有精神。
刚进坊门,里面热火朝天的气氛就扑面而来。不论是吆喝声还是拉车牲畜的嘶鸣,无不告诉所有人此地的忙碌和时间的紧迫。
和主街道比起来,东门集市这边的背街之路上喧嚣声就小得多了。张砚顺着路很快就到了店面里,里面已经灯火通明,几人正在忙前忙后。
“咦?张二来啦?过来看看,这么弄有没有什么问题?”轮椅上居中调度的张顺眼睛一亮,连忙挪到张砚身前,挥了挥手,让张砚给店里新加的布置提些看法。
“大哥,我昨天过来时就说了没问题的。”张砚笑眯眯的说完,也看了看周围,那些套件已经摆在了展示的位置上。样式一共三种,价格也是三种不一样的。
“张二,我总觉得这些套件价格会不会高了?”
“高什么?普通棉布的不是定价够低了吗?也就高出咱们成本不到三成而已,买得起轮椅的人也不会在意这点小钱的。”
“我说的是另外两种,锦缎和刺绣绸缎的,是不是太贵了?而且你瞧瞧,上面这个“张记”二字是不是太居中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大哥,这话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昨天就给你说了,不会有问题的。张记二字乃是咱家招牌,将招牌绣上去才能表示是咱们这家老字号的货,代表的是“最好的”。就这三个字,再算上刺绣的工夫,卖贵一点完全合理。
呵呵,大哥,这可是老师傅教我的,叫做“品牌溢价”,你不用明白其中道理,照着用就行了,错不了。”
所谓的套件其实就是给轮椅加的软垫,包括扶手上的和座位以及靠背上的。三款三种价格。
所谓的品牌溢价,在荒天域里那是头次出现,张顺心里忐忑实属正常。要不是张砚用“老师傅”做幌子安慰他的话,这个主意必然过不了张顺那关的。
等到天色放亮,张家轮椅铺开始陆续有客人进来了。店里的伙计也开始忙前忙后的做着介绍。不论对方身上行头是朴素还是华贵,都一视同仁,加上店里新颖的陈设和体验式的购买流程,极少会有人进来之后就很快离开的。而只要留下来,就有很高的概率付钱购买。毕竟逛这里的人都是有所需求才会来。看热闹的也大多不好意思进门,会在店门外观望。
而很快,轮椅的套件也自然的卖出去了第一件。
不是最便宜的普通棉布的那一款,而是最贵的绣花绸缎的那一款。并且直到中午,卖出的套件数量有七套,其中只有两套是便宜的棉布款。
“这”张顺有些想不明白了。他甚至觉得好像这卖套件的利润比轮椅本身都要高。
张砚没去多给张顺解释,而是笑眯眯的让对方自己去琢磨。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在这边搭手,以后还得看大哥自己去经营。另外,说到底张砚也只是照搬地球上的模式,其中很多道理他根本不懂,乱讲不如不讲,免得带歪了大哥的思路。
时值正午,张砚准备回去了,而张顺和张慧圆则要继续留在店里。
可正当张砚要出门的时候却看到几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哟,张兄弟亲自在啊?多日不见,这里生意兴隆啊!”
“嗯?肖崇文,你们来干什么?”张砚脸上似笑非笑的看了肖崇文三人一眼,然后视线略过他们,落在居中的一个锦袍公子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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