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才睡醒,姜青姝还有点迷茫。
少女眸光迷蒙,仰头望着张瑾,定定地和他对视,暂时没动。
什么情况啊……
张瑾怎么站在她旁边?她坐在龙椅上欽,身为臣子离皇帝这个距离……是不是有点过于近了啊?这合规矩吗??
随后她目光下移,看到张瑾满手的鲜红。
有点惊悚。
姜青姝:"???"
张瑾:"……"
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站在下方的向昌背脊紧绷、神色有异,似乎也在暗中分析张相手上的是什么,他甚至还注意到陛下脖子上也残留着殷红的痕迹,一刹那脑子里甚至浮现出无数可怕的情况。
譬如,张相想趁陛下睡觉掐死她。
或者是张相随身携带了刀刃,这满手的血……他们都在脑补些什么,张瑾自然猜到了。
此情此景,也确实容易令人误会,若千牛卫不受他把持,此刻又不是深夜,单单他离天子这么近,就足以被禁军当场击杀。
张瑾右手一落,广袖立刻掩住满手的红墨,他神色镇定,微微低眼,和眼前的天子对视着,平静一指她面前的朱笔,"臣在帮陛下整理桌案。"
她这才扭头看到面前的一片狼藉,一封奏疏已经被她压得皱巴巴了,她神色略有些不自在,干咳一声,瞧了一眼奏疏落款。
哦。
是裴朔写的奏疏。
没事,自己人,她如常地把奏疏拨到一边,说:“朕方才太困了,小憩了一会,张卿莫要见怪。"
张瑾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平淡答:“无妨。”
她抬了一下手,无意撩了一下半散的发,露出颈子上被朱笔压出的一抹殷红,红色醒目,又瞬间令张瑾猛然一滞,想起那晚她脖颈上血淋淋的掐痕。
他不动声色,微微垂睫,将原本捏于指尖、准备用来给自己擦拭手背的帕子拿出来,淡淡道:“陛下擦一下。”
她疑惑地看向他,"擦什么?"
张瑾抿唇不语。
立在一边的向昌反应机敏,立刻上前接过帕子,又
拿了小铜镜过来,让陛下看清脖子上的痕迹。
她瞧了一眼,这才了然,不紧不慢地沾了一点茶水,将颈间的朱迹擦拭干净,一边擦一边问:"你方才说谁来了?"
向昌忙答:“是君后。”
"什么时辰了?"
"刚过卯时。"
"唔……这个时辰,快上朝了。"
她偏头看了一眼窗外,依然一片漆黑,排列的宫灯垂落一片朦胧暗影,更深寒气四溢,不由得叹道:"这个时辰……也是难为他了,快让他进来吧。"
向昌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张瑾抬手道:“臣还未更换朝服,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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