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国安夫妇二人停下脚步,由于经过被道士欺骗的经历刚过去不久,所以虽然停下了脚步,但是双眼中却充满了戒备。
“二位居士不必多疑,我没有恶意,只是看你们为孩子的病情四处求医却医而不成,令郎病情反复不知何因,你们这样确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最后耽误医治反而不妙。”老道士甩了一下拂尘,换到左手持拂尘,右手捋了捋下巴上面的短须缓声道。
“那请问道长,我的孩子是什么病因,又该如何救治呢?”高国安轻轻按住想要张口询问的毕月英问道。
那老道听后哈哈一笑,“居士不必着急,且容我为令郎查看治疗一番,如若我话中有假,二位可不必在此浪费时间,尽管回家,可否?”老道的笑声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完全不像是一位将近七十岁的人,倒像是一位三十岁壮硕的年轻人。
“可以,那请道长为孩子仔细查看,如果能治愈孩子,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报答道长的救命之恩。”高国安看这老道面相不似大奸大恶之人,就放下一些戒心,从毕月英怀里接过小团子让老道士查看。
老道士上前伸出右手,仔细查看了小团子面部的一道道皲裂的伤口,又轻轻拿起小团子的手看了看,随后说道:“病因我已找到,说起来也是玄而又玄,就算说出来,也是一些外邪入体,但是有邪气必有正气的原因,二位居士听着肯定也必定不甚明了,待我现在就为令郎医治一番,二位看看效果如何。”说完老道就用右手拂过小团子的脸庞,最后用食指定格在他的额头,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才把手指拿开。
这时高国安和毕月英就惊讶的发现,小团子浑身皲裂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慢慢的消失,虽然没有全部消失,但是这种情况已经让他们夫妇欣喜若狂了。高国安拉着毕月英急忙给老道士跪下,“请道长仙师救救我这孩子吧,我们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道长的。”
老道士伸出右手连忙拉起跪下的夫妇二人,单手的力道让高国安这个二十四五的大小伙子都反抗不了,更何况还带着毕月英一起拉了起来。“要短暂治疗这个病倒是不难,难就难在根除病因,而且在人口众多的城市中就尤为困难,我先把根除病因的条件与二位居士说清,至于怎么决定,就由二位居士慎重考虑了。”老道士声音缓慢,面色严肃的说道。
高国安还没有来得及张口,毕月英就急忙答应道:“道长尽管说,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就是现在要了我的命都行,只要把孩子治好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哈哈哈。。。!”老道士哈哈大笑了几声才开口道:“言重了,不至于要二位居士如何,我也不会要二位居士的命的,至于报答就算了,老道我一闲云野鹤之人,钱财也是身外之物,无需多言,我这就仔细与二位居士说说这根除病因的条件。”
“此病若想根除,须得找一个人迹罕见之处,每天经大德修道之人在令郎身边念经打坐五载,等到令郎能自己持道修行方可控制病因,至于何时可痊愈,就要看令郎的修为,什么时候能压制病情,自行根除病因了。”
“若要先行救治,需要二位承受这父母与令郎骨肉分离之苦,老道我定会带着令郎到一处宝地,日夜把令郎带在身旁救治于他,等到他能自我修行之后,可带他下山与二位再续这骨肉之情,二位居士觉得如何?”
高国安听到要把孩子交给老道士带走才能救治,顿时就紧紧护紧孩子,毕月英更是把小团子从高国安怀中抢走,紧紧地抱在怀中,双唇紧闭,想要拒绝又害怕这老道士不救治孩子,一张脸庞之上,既有孩子有救治的希望,又有难舍孩子和自己分离的悲伤。只能用哀求的语气对着老道士轻声问道:“道长,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孩子还小离不开我们啊。。。。。。。。”毕月英说到最后几乎都是带着哭腔了。
高国安现在既觉得老道士是骗子,又因为刚刚看到老道士神奇的治疗手段而惊喜,但是让孩子这么小就让他跟着老道士走,以后想再见到孩子就得几年后了,怀疑、惊喜、担忧、不舍等等复杂的情绪充满了内心。老道士看这情形也不着急,等了好一会才慢慢道:“这样吧,我现在先给孩子稳住病情,最多只能延迟五天才会复发,就须得二位尽快做决定了,二位居士以为这样如何?”
这时高国安神情复杂的对着老道士说道:“道长您看这样如何,我们夫妇二人今天回去后,就收拾一下东西带孩子回老家一趟,毕竟孩子这么小就跟着道长您走,我们需要回一趟老家跟父母说一声,起码让他们老两口再看一看孩子;虽然治病刻不容缓,能得您救治是这孩子的福分,但是我们就想着也要跟父母说明情况,让他们也放下心来。就请道长辛苦随我们一块回去,到时侯在老家我们把孩子交给道长带走,道长您看这样如何?”
高国安怕老道士不同意,又急忙补充说道,“这来回的车票一切费用都由我们承担,就是辛苦道长随我们走这一趟,希望道长理解,我们夫妇二人感激不尽!”
毕月英也是满脸乞求之色的望着老道士,老道士右手捋须沉吟了一会才叹声道:“也罢!就依你们,我就不随你们一起回乡了,你把地址告诉于我,到时我会准时赶到你们老家,这几天你们就好好陪陪孩子吧。”
高国安毕月英连忙对着老道士鞠躬感谢,老道士留下一句“尽快返乡吧!”就转身步履轻盈的慢慢地走远了,老道士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速度比跑步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老道士慢慢消失的身影,高国安深叹一声气,抱了一下旁边的毕月英后,就带着她们母子打车返回哈市的家中。
回到家中后,高国安夫妇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换洗的衣服,小团子路上需要用的吃的,高国安又出去了一趟,买了一些他们夫妇吃的喝的东西。这个年代绿皮火车的速度不快,需要乘坐一天一夜的火车才能到谯城市,还要转车到县里,从县里再坐车才能回到村里。一路上很是麻烦,火车上的东西非常贵,这段时日给小团子看病,把家里的一点存款花的七七八八了,只能省一点是一点了。
等高国安买完东西找好车回来的时候,毕月英已经把回家需要的东西收拾好了,小团子的东西能带的全都带了,实在装不下的,就只能等回来的时候找个箱子装起来了。毕月英背着一个小背包抱着小团子,高国安两手各拎着一个大包,带着爱人孩子连夜赶到哈市火车站,买上最后一班返乡的火车票后,踏上返乡的路程。
经过一番辛苦折腾,高国安一家三口终于回到了农村的家中,高国安的父母看到他们一家回来也很是惊讶,高国安的母亲惊讶过后,就急忙接过毕月英怀里的小团子,“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这刚刚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高国安的母亲还是心细一些,怀里抱着小团子轻声问着毕月英。
“有啥事别再门口说了,赶紧先进屋慢慢说。”高国安的父亲说着就准备去接高国安手里的大包。
高国安没有让父亲接过去,说了声“没事,这又不重自己拿得了,到屋里再说吧。”高父看高国安夫妇两口子脸上神色不对也不再追问,只能等他们进屋后慢慢说了。等大家都进了堂屋坐下,高国安夫妇才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经过,仔仔细细的给老两口说了一遍,听得高母泪流满面,当听到最后要大孙子跟着那什么老道士,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治病,更是急得直抹眼泪,连声称不会遇到人贩子了吧。可是看着大孙子脸上,还有一道道皲裂伤口留下的痕迹又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也都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大孙子最后要离开的这几天好好的陪陪他了。
高父也是深叹一口气认命的说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总比把孩子留在身边,要了孩子的命好,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等过几年孩子治好了,人家还会让孩子回来的,这些年就忍忍吧。”孩子要跟着老道士走是一定的,这事大家内心非常清楚的,再有万般不舍又能如何,只能在最后的几天,尽最大可能疼爱陪伴孩子。高国安一家隔天到集市上的照相馆,照了一张全家福;又给他们的三口之家照了一张相片,这张相片都洗了两张,准备给孩子带走一张,等小团子跟着老道士长大能记事的时候,也能有一个念想,不至于忘了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就这样,高国安和毕月英夫妇二人,在难舍难离的情绪中等待着老道士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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