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东西确定已经送到了?”
“我费了不少力气,应该是得手了。”
见崔夙脸色不好,刘成不禁叹了一口气。已经一夜又半天过去了,太后依旧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傅海一直在尝试各种各样的办法和药方,若不是慈寿宫正好有一个药房存有各色药材,只怕此时会更加被动。徐莹和范志明,这样两个人背叛的后果居然会这么严重,早知如此……
没有什么早知如此,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怕是即使太后醒过来后知道这件事,也只能是积极采取方法应对,而不会只沉浸在怒火之中。
崔夙一直在袖子中玩弄着那枚小巧玲珑的金牌令箭,一般而言,调动南北大营的兵马需要兵部勘合,但如果有太后的特旨,照样可以调动军马。按照刘成的话,田菁如今坐镇北大营,那边是无需顾虑,而南大营就很难说了。
“南大营的兵马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在这种时候,为什么偏偏把南大营统领劳明诺召了回来?”
“这都是徐莹的建议。”刘成此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一想到太后早就布置好的局居然出现了这许多乱子,他便有一种暴怒地冲动。“徐莹说,劳明诺乃是林相的女婿。在文官之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又是世家出身,南大营虽然不是人人俯首听命。但是若有人拉拢了他,后果不堪设想。而林相如今已经告老回乡……朝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胁迫于劳明诺,所以绝对不能让他掌兵在外。”
“这样错漏百出地说辞,太后居然会相信?”
崔夙再也难以掩饰心中惊怒,不由霍地站了起来。阴谋之所以为阴谋,正是为了上不得台面。而在太后掌控天下,文武百官尽皆听命的情况下,已经不需要用阴谋来处理如今地局面了。前两次废帝的时候,哪一次不是预先和几位重臣达成一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力求不留后患?她早该感觉到的,此番的事情带了太多的阴柔气息,全都是阴谋而非阳谋,反而倒是皇帝。排兵布阵之道颇有几分阳刚气,反手之间翻云覆雨。
自己真地是为了天下苍生而要和皇帝李隆运作对么?
她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然后便冷笑了一声。她不像那些饱学儒生那样迂腐。一心一意地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她也不是那些朝廷重臣那样心忧社稷,心心念念都想着要坚持正统;她更不像那些历经劫难的宗室王孙。只想重新夺回旧日尊荣。她只是希望无拘无束地活着。不想让别人掐住命门,不想让人点住死穴。既然这个目的达不到,那么,别人便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舅舅,那是你逼我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便凝视着刘成,一字一句地道“刘叔,倘若有名正言顺的借口,皇城你应该能够完全控制,是不是?”
“我如今只担心有人蛊惑了宫中禁卫,如果皇上不出面,皇城之内我确实可以控制,但是皇城外面是范志明的天下,只怕……”
刘成露出了些许踌躇,毕竟,宫中禁卫虽然都是精锐,总共却不过两千余人,一旦真的和范志明完全对立,以两千对数万,他绝对没有那样的把握。更何况皇帝只要登高一呼直指他为叛逆,他根本连一丝机会都没有。而且,按照昨晚和崔夙沟通的情况来看,他地独子刘宇轩被范志明调开,此时很可能已经被擒下了!
崔夙知道刘成已经心乱如麻,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归来,然而,局势究竟会发展到什么样子,她自己也丝毫没有把握。转头凝视着榻上一动不动的太后,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右手,轻轻地在太后那已经有些花白的两鬓上拂过。
太后昏睡地时候,看上去只是一个略显年轻的老妇,然而,一旦那双眼睛睁开,又会流露出多少锋利地寒芒?一双纤纤玉手掌握至高权柄,大军趋其所指之处,万民跪拜于裙裾之下,纵使男儿又有几人能仰其项背?
“外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地。”
她用最低的声音轻轻道了一句,然后便站起身来,郑而重之地道:“刘叔,你我之间也就不再说那些场面话了。事前我有一件事未曾对你言明,先头人人都以为已经薨逝地华阴郡王,如今尚在人间,而且怕是正在为皇上奔走。”见刘成瞠目结舌张口欲问,她又轻轻摆了摆手:“我当初在云翔禅寺见过他一次,后来又在延福殿见过他一次,所以此事确凿无疑,除了我之外,七哥和田尚宫也知道。他当初是名副其实的太子,曾经监国达一年之久,虽然外人看来他已经死了,却难保还有其他因素纠结其中。我眼下最担心的事,就是他去了南大营游说。有了皇上的承诺,只要有人贪恋荣华富贵,局势就会岌岌可危!”
“郡主的意思是……”
“我们也派人出城,而且,去游说的这个人必须是宗室!”
“宗室……郡主莫非指的是新平郡王?”刘成一瞬间恍然大悟,但继而又皱起了眉头,“出城倒是没有问题,但新平郡王上一次并未照去我安排的那个地方躲避,如今要找寻谈何容易。再说,从皇城派人出去通风报信,目标还是太大了。”
“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刘叔你不用担
崔夙微微颔首,见刘成很有些惊异,她便有些庆幸事先预作准备。倘若不是认为太后让她在这个时候去灵山寺另有玄虚,她就不会留下那封信和相应的手段。但是,她那一手毕竟是有干碍的,不管事成事败,她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除非……
她心中涌起一个连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念头,很快又将其驱赶了出去,脸色渐渐平复了下来。
“刘叔,范志明掌侍卫亲军司多年,看似牢不可破,但是,却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他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侍卫亲军司统领,而是以皇城使,振武校尉提举侍卫亲军司,而那几个副统领只能屈居他之下,这么多年下来,要说没有一点怨恨决不可能。而刘叔你当年兼任侍卫亲军统领多年,即便只是挂名的,想必也有威望,只要方法得当,别人应该会领你的面子。”
“话是这么说,只是太后如今管不得事……”刘成瞥了一眼病榻上的太后,亦叹了一口气,“没有太后的手诏或是信物,我即便去了,别人也未必敢轻易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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