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帝饶有意味看了看李琳:“好,朕不勉强于你。你们奏陈所言,朕会命人彻查,退下吧。”
李琳主仆退出主厅之后,辰光帝朝凌拱吩咐:“凌爱卿,带人严查方家。”
“臣遵旨!”
“并州诸务,州衙的各位爱卿多多辛劳,天气渐寒,朕需赶往南州。”
以万骏松为首一众州衙主官连忙起身行礼:“臣等遵旨!”
坐在车中的李琳指节发白!银牙紧咬之下,俏丽的脸蛋少了几分柔美!娟儿大气不敢出,低垂臻首,生怕惹怒自家小姐。
“胡林,这李家小姐倒有几分心机,可惜呀!一山望着一山高,实非贺晨良配。”
“陛下真有为贺大人赐婚之意?”
辰光帝眉头一挑,胡林吓得就要下跪之际,辰光帝抬手:“好了,朕并未生气。倘若这李琳心思再纯澈一些,朕倒想成全这桩姻缘,毕竟贺晨一片痴心于此女,朕推一把也并非不可,然此女试图以退为进,虚虚实实间想谋求更多,那便实是无趣了些。且贺晨乃中正良才,有着这等心机的女子入主贺家,不妥!实是不妥!”
“如此一来,如同吾皇如言,这李琳以后想再寻心仪的夫家,恐将知难万难。”
辰光帝呵呵一笑:”一啄一饮皆有定数。贺晨这小子若是知道在自己贵为一州府尹,且身享爵位之下,苦苦心恋之人依旧不许芳心,不知这小子当作何想?”
见胡林嘴角含笑,辰光帝抬指:“你呀!可不能笑话那小子,仅只是惊鸿一瞥之下,李家女之姿容气质,确实万里挑一!但若让贺晨与李家女有共处之机,恐怕那小子将悔不当初!”
胡林深以为然!
“这小子犯了众怒,虽自知却小看了带来的危害,为何这么多人口口相传?除了人从根源处的好奇心,便只剩下暗中有不少人在推波助澜。”
胡林的脸上的忧色一晃而逝,却被辰光帝看在眼里:“胡林,如若不是暗鹰和州县官衙及时出手,一旦流言四起之下,还不知有多少人将在暗中出手,其目的却只有一个,致贺晨死地而不休!”
“贺晨终是还年轻。”
辰光帝摇头轻笑:“是啊,贺晨终是年轻气盛。不过这小子对于借力打力这一招,可谓是用到了极致!借着朕对他的恩宠,借着与庞印亲密,又借着一众主官均为有志难舒之辈,索性大刀阔斧整治!有了民心,有了政绩,又身处偏远南境之故,一些人哪怕想要动些手段,却是鞭长不及!”
“吾皇,贺大人虽说年轻,但确实有欠考虑,否则也不能让吾皇费神。”
辰光帝再度抬手指了指胡林:“比起南州兴盛,区区一些小事,朕岂会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吾皇胸怀四海,哪能将区区小事放在心上。”
辰光帝挑眉看着胡林:“看来得让那小子挪一挪窝。”
胡林一听,心头一跳,却没敢接话。
“既然是一块璞玉,不该细细雕琢?”
“吾皇之前不是言及南州暂时不宜换人?”
“此一时彼一时,待到南州之后看吧。”
李府,李秉忠盛怒之下,将茶杯摔得粉碎!手指颤抖着指着李琳:“实在混账至极!愚笨至极!若在平江之时,与贺晨定下婚约,何至于此?陛下南巡,若是方家有罪,纵使你们不出面澄清,方家也会被降罪!你呢!既然跨出了这一步,陛下有意赐婚,你居然胆敢拒绝!”
李秉忠重重喘息之后,被妻子扶着落座:“老爷,事已至此,你就算盛怒难消也于事无补,切莫伤了身子。”
李秉忠摇头苦笑:“哼!能得陛下赐婚,这天下能有几人?琳儿既然得见天颜,既然注定将被千夫所指,既然已向世人剖明心迹,为何呀!为何要拒绝赐婚?就因为顾忌世人笑话,笑话我李家不识英才?笑话我李家反复无常?到了这一步,这些还重要吗?难道指望贺晨在见到陛下之后求赐婚旨意?”
李琳静静跪着,泪水哗哗流个不停!李秉忠沉沉一叹:“罢了!罢了!你们母女说说话吧。”
李琳母妇和娟儿三人看着李秉忠落寞的背影出厅而去,心里俱都异常凝重。
李母起身拉起李琳:“为娘知道你向来心思玲珑,可女儿呀,你这一步,哎!”
李琳靠近母亲怀中,泪水像是决堤一般流淌着,心中的苦涩和不甘,愣是找不到人可以诉说。
十月二十五,辰光帝掀开车帘,望着皑皑白雪:“未曾想,紧赶慢赶,还是与这场大雪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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