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墨善着意要把自己母亲周莲花和姨妈周莲萍的关系比作墨泰兄弟之间这般的不堪,事实上,对于她们姐妹两如此不和谐的关系,墨贤也是心里有数,他知道自己在其中承担了一定的责任。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过错,根本不是什么难辞其咎的责任。
周莲花年轻时并不像现在这般的在乎钱财,对自家的弟弟妹妹们也慷慨救助过不少。但正是因为她这般的‘大度’的把墨家的钱往娘家‘搬运’,才惹得墨贤的母亲墨氏向来就看不起周家一家上下,到死对周莲花都没有过好脸色。
年轻时的墨贤就更不在乎钱财,他习惯了由男人主外赚钱、由女人主内管钱的持家方式,所以,他从不自己存钱藏钱,也不过问莲花到底存了藏了多少钱,但这不能代表他不清楚自己究竟赚了多少钱。即便他清楚自己赚了多少钱,但只要周莲花大把大把的花在自己儿女的身上,他也是不会去计较。就像后来给墨泰娶亲、还赌债,给墨安读书、逃学、坐牢、做生意……他虽然有怨言,也不会明说,只是认为莲花太过在乎儿女而已。而天底下,又有哪个父母会不在乎儿女、不管儿女的死活呢?
墨贤开始计较莲花、埋怨莲花不会持家、想着自己要存点私房钱来养老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两千年后的事了,也就是莲花常说的在十多年前、墨贤就没交过一分钱给她的时间。
在墨贤开始寻思着存点私房钱之前的那些年,还处于贫困阶段的周莲萍和丈夫盛赢,每年总还有那么几次、一如既往、照旧不误的来莲花处借钱应急,也照旧的有借无还。而莲花像是给习惯了一样,无论自家有多困难,甚至是囊中羞涩捉襟见肘,问别人借也要借来去接济他们,从不让他们空手回去。
周莲花看似毫不节制地‘扶贫’亲戚的行为,让上了年纪还要上山采药赚几个小钱的墨贤心生不满,对自己的小姨子和小姨夫就颇起怨言。认为他们一家也太没志气,连“借钱不还”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注定就是一家的咸鱼,永远都要穷的翻不了身的。并将这些怨气都泼到了莲花身上,怨恨周家的人没一个是知恩图报的好东西,从来都只是在墨家拿走的份,从没见他们有主动的还给墨家什么。
周莲花也意识到妹妹周莲萍和妹夫盛赢借钱的次数多到有点过分,虽然每次都只是几百几百的借,其实也就是算好了的、不要上千的拿去,让你不好意思讨要这个小钱而已。但莲花不想亲口拒绝自己的亲妹妹,就把墨贤的怨言学给了妹妹和妹夫听,听得他们无趣而识相的不再来借钱。姐妹间的亲密关系,也从此开始了疏离。
后来,莲花用为了给墨安娶亲结婚的理由,三天两头向周莲萍哭穷借钱,周莲萍就觉得这姐姐是在讨要以前拿来应急的小钱,是在要债,太过小气,就爱理不理的搪塞了几次,再也不愿和莲花(特别是墨贤)走动。
几年之后,周莲萍因有个漂亮的女儿嫁上了一个有家底的女婿而得以“咸鱼翻身”,就更不屑与陷入困境的墨家走动。以至于在得知墨贤得病需要手术开刀的那次,她也不屑去医院探望,认为墨贤这病生的是罪有应得,是因果报应的结果。谁叫他以前口无遮拦地骂人不要脸,咒人家是穷鬼咸鱼永远不得翻身呢?
墨贤在家养病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里,莲萍的丈夫盛赢倒是来看过一次的,但始终未曾解释周莲萍为什么不来看墨贤和莲花。
周莲花是心知肚明的不去责怪自己的妹妹,也不许一直在家没碰到过姨妈周莲萍的墨蓉指责姨妈的不是,说一切的缘由都是墨贤一手造成的。墨贤就更加的怨恨周家的人没良心,连着对自己百般照顾的周连胜和周娇芳也一起埋怨开来。总觉得周连胜当时是有意不让他去市院开刀做切除手术的,觉得上一次在市院住院复查,周连胜也是在故意怠慢冷落他的。不然,以市院医生那等高明的医术,这病不应该至今仍旧反反复复、不见好转?不然,年前刚做过的复查都“一切正常”,年后没多久,就又开始疼痛的折磨人了呢?
越是怀疑周连胜,墨贤觉得莲花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就越能证明自己对小舅子的揣测并非毫无根据。越是觉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理据,就越是觉得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严重到连自己的老伴和亲舅子都要放弃医治他的程度……
墨贤腹部胀气、时不时带着疼痛的症状又开始复发,又需要住院复查了。但身边没有闲置在家的儿女,只有一个只在吃饭时间才见得到面的周莲花。
墨泰初五回了江苏,墨蓉的早餐店初八开业而忙得不可开交,墨善在县城附近也找了工作,初九才上的班,墨安自年初一回县城,至今没空回过家,还在天天吃中药的墨婉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五个儿女,没一个尽孝在墨贤身边。
至于周莲花,自墨蓉的早餐店重新开张营业后,也是“旧病复发”,天天吃过早餐后,就往人多口杂的老人堆里扎,嘴不停歇的东扯西拉,说着别人家的好坏。直说到有人提醒她该回家吃饭的时候,依旧意犹未尽,舍不得回来。不说到人群散尽、人见人嫌,总也不肯罢休,先前种菜卖菜帮墨蓉一起赚钱的盘算,早就抛掷脑后,遗忘的一干二净了。
经常来看望墨贤的墨保,忍不住就说了几句莲花,并劝她要在家多陪墨贤一些时间,免得落下太多话口给别人。周莲花则不屑于墨保的劝告,说自己宁愿出钱请人来陪墨贤,也不要失去自己出去说闲话的自由。
墨贤无奈,只得自己打电话给了墨安,叫墨安联系好县城医院的医院,自己要坐车去医院做复查。墨安才想起老爸离年前的检查出院已超过了两个月的时间,早就该入院复查,更换导尿管了。他不想墨贤一个人坐车冒险,就打电话托人找到周莲花,央求她陪墨贤一道坐车上县城,他会在上班之前赶在医院等候,替他办好入院手续。
周莲花说自己坐不得车,每坐一次车都要大病一场一样的难受。还有家里的几只鸭子也需要她照看,抽不开身,就叫墨安打电话给墨善,让墨善开车来家接墨贤去医院。并信誓旦旦的说:“这次只要墨善能把她爸送到医院,所有的油费和医药费全都让我自己来出。”
墨善想着自己反正下班要给墨蓉带菜回去,上班又要路过医院,就同意晚上回家,次日早上带墨贤到医院,把墨贤交给了墨安。
墨安扶墨贤下车时,问墨善身上有没有钱,要交住院费。墨善才想起自己身上只剩下了五百块的生活费,墨蓉还给她的五千块,她昨日才拿去交了去年的社保费用,这养老保险的钱肯定不能随意挪用的了。墨善就问墨贤:“妈没给你钱带在身上吗?”
“没有,”墨贤悉悉索索地从自己的衣袋里掏了一沓钱给墨安说:“我自己身上有一千八的,你先拿去办手续吧。”
“这一住院起码也得两千块的押金,”墨善抽了两百给墨安,皱着眉头说:“我就这么多了,今天还得加油呢,不够的话,你自己想一回办法,或者打电话给老妈,叫她送钱来就是。她说这次的医药费,全由她自己来出,你先借来垫上,再问她要回去还也是一样的。”
墨安听了,红着脸,又垂头扶着墨贤,一声不吭的往住院部去了。墨善来不及时间细想,赶着到离县城还有二十多公里的地方上班去了。
到得晌午,周莲花带着棉被上了医院,找到墨贤说:“墨安他刚刚找到工作,还是我来医院陪你的好。他要为你再次丢掉工作,爱菊再跟他闹离婚的话,怕是他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墨贤很是感动,在接到墨善电话询问的时候,就说:“有你妈在,你就不用来回跑了,安心上你的班吧,我在这里住几天,换了管子就可以出院了的,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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