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遇到这些事,才知道想死都不能死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奈。
可是她做不到像父亲那样,谁都不爱,谁都能舍弃。
对她好的人,她也必须回报,如姐姐,如繁丝,甚至如周侍卫朱侍卫。
四皇子商量到很晚才得以结束。
他本来心里怀揣着满心的兴奋和邪念,此刻却有些疲累了,他犹豫着今天夜间是先哄哄陆芜菱还是先得了她身子再说。
照着他的性子,自然是要得了她才舒服,可是他又觉得太急色了也没意思。
远远看到他屋子里亮了一盏昏黄灯光,在黑夜里,室外的小径上,他突然觉得心中一暖。
他记得他当年见到她时的情景模样,记得她干净如山顶白雪的笑靥,他记得他在对父皇,对母妃,对宫里事情心底升起厌恶,在跟乳母翻云覆雨后偶然觉得心底空虚冷漠时,在为了谋划大事心力交瘁时,偶尔会想起她。
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将来会是他的妻子。或者说,他偶尔幻想将来娶妻之后的生活,是以她为假设对象的。
那时候他曾经幻想过,自己在深夜归来,她点了这样一盏灯等他。
他心里软了软,虽然陆芜菱不能做他的妻子了,自己还是要好好待她,玩归玩,却还是不要把她玩得太伤了。
进门时候,陆芜菱在灯下半睡着,和他幻想里一个模样。
她会等着他,不会先睡。
他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肩膀。
陆芜菱仿佛被蛇咬了一口,骤然惊醒。
其实她是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会被他轻易占了便宜。
她也很疲倦。
也是身心交瘁。
看到四皇子灯下俊俏的面容,带着探究的微笑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喃喃说:“殿下,我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行吗?”
四皇子僵了僵,随后又重新挂出微笑,道:“好,我抱着你睡个好觉。”
真是……厚脸皮到无法形容。
陆芜菱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冷冷道:“殿下是不想让我睡吧?我在这里坐一夜好了。”
四皇子眼睛里重新有些兴奋了,面上依然温柔款款道:“菱儿不想睡觉?那我教菱儿做点有趣的事情好了。”他从后面抱住她肋下,把她往床上拽,一边低头在她耳边故意柔声说:“菱儿一路累了,今天不用你伺候我,我来伺候你,一定让你舒服……”
陆芜菱脸涨红。
她本来打定主意要对四皇子冰冷以对,她直觉知道他在期盼她脸红,羞恼,甚至哭泣哀求,她越不如他愿越好,可是胸中胀满羞愤,她实在忍不住。
她拼命控制自己的愤怒,低下头,也不反抗,只是冷笑着低声说:“呵呵,四殿下是真心把我当成粉头妓子了……”
她声音里的悲凉愤郁仿佛沁凉的水,浇在四皇子热腾腾的心思上,一时间便只余得些白烟袅袅。
他不知不觉松开陆芜菱。
陆芜菱被他扯得狼狈,慢慢扶着桌沿站好,转身站得要被挺直,直视他的双眸映着闪亮的灯火,她声音很低,但是很有力:“四皇子是觉得,我这样一个家破人亡,失了贞的女子,在这样世道,随便便可做个玩物吧?”
“没错,我无权无势,殿下要逼迫我,我不过任殿下宰割,殿下逼得我欲一死,却还要顾忌着我的使女在您手里……”她凄然冷笑,“随便您吧。”
四皇子一时怔住,觉得心里哪里被轻触了一下,他的心早就被磨得硬得很了,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一冲动竟开口便说:“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没给你名分不碰你好了。只是我真有难处,如今不能便娶了你为妻,我只能让你先做个侧妃,你要挑三拣四的,我现在就办了你。”
说到最后,他又恼火起来,觉得自己怎么一时脑子发热便说出这样承诺来,表妹没过门,他根本不能先娶侧妃,否则不知道要怎样闹腾,等表妹进了门纳她,这要等到猴年马月?
自己就看着一块肥肉在嘴边却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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