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五彩丝线绣成的锦缎鞠蹴,他说布球叫鞠蹴。孩子们一个个羡慕不已,也没人玩她那黑不溜秋的破玩意了。就剩她和大少爷在地上踢来踢去。”秦妈妈把她最近打听的给佟福晋讲。
佟福晋满意一笑:“哂,他俩能有什么好玩的。”
秦妈妈赶紧跟着笑,不过那笑声干巴巴的。
“福晋,这一季的衣服,我还是给大少爷只做两身吗?”秦妈妈问,去年秋季没有做,大少爷穿的还是去年春季的衣服,明显的小了,他这一年,长得好快。
佟福晋似乎嫌她多话,不悦的白她一眼。秦妈妈赶紧低眉敛目,木头一样站在那儿。
“你觉得要不要做呢?”佟福晋询问。
“去年秋上没有做,还穿的去年春天做的,脚脖都露出一截子,大少爷这一年长了好多。”
“我柜子里不是有些蓝色的麻绸吗?再放都化丝了,反正也没用,你给他做衣服吧。那匹颜色不正的茧绸,也做给他。”
“做两身吗?”秦妈妈问。
“能做几身?”
“三身。”
“那就三身。反正那料子不好,放那还占地方。”佟福晋撇撇嘴。
秦妈妈一蹲身,出去布置去了。
佟福晋悠闲地闭上眼,假寐,心里是无限的惬意。
图清倒觉得,接下来这三年的日子,平静无波,她和她的少爷,过得安宁幸福。图清有前世的底子,诗文慢慢赶上了图运,他俩一起讨论先生教授的知识,一起读书写字,一起上学下学。
尽管福晋刻薄,但如果仅仅从吃饱穿暖的最低要求来看,图运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太福晋经常悄悄给些赏赐,图运物质生活还算挺不错的…但没有亲娘,一个刻薄的嫡母亲,一个麻木不仁的父亲,还有一个想疼他却心存顾虑的祖母,小小年纪,就要面对这么冷酷的世事,是多么的不容易呀。在内心,图清十分同情这个只有十几岁大的少年郎,她对图运十分关爱,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弥补图运生活中的不如意。同时,她也从内心里佩服图运的乐观和坚强。
图运从不把图清当下人看待,更多的时候,图清是他的小伙伴,少数的时候,他觉得图清像他的亲人,他不知道亲娘疼爱是什么滋味,但图清对他的爱护,他有时觉得,大概这是娘亲的疼爱的滋味了。尽管图清比他小,但他对图清有种特别的依赖,觉得有了图清,他什么苦都能吃,什么难都能过得去。
每天,图清用她那双稚嫩的双手,抚平晾到半干的衣服上的褶皱,再把平整好的衣服晾起来,待衣服干透了,又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放进他的衣柜里,帮他选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头。穿脏的衣服又拿出去清洗,图运放学回家,经常玩会儿或是读会儿书,图清就轻手轻脚地收拾这些。图运看书累了,忙完的图清,有时陪他坐会儿,有时陪他走走,生活的温馨,从那小身影上不断散发出来,图运就有种幸福和满足的感觉。
他读书习字,图清就坐在旁边,墨墨,习字,看书,甚至缝补衣服。图清是个男孩子,(他认为的!)居然会缝补衣服,图运知道,这是母亲逼出来的,母亲应该给他配丫鬟婆子的,但他常常庆幸自己身边没有那一大堆外人,他可以和图清清清静静地享受这份特别的情意带来的温馨。
有一天,图清问图运:“少爷,将来想进学吗?”
“祖母说不必,我将来恩荫就可以了。”
“少爷还有什么想法不?”
图运看着图清不明所以,图清无奈,继续说道:“就算有恩荫,想当上很大的官也挺难,等到当上了,年龄也不会小。而小官吏,俸禄很少,到那时,当清官,家境窘迫,当贪官,不定那天被砍头,何况自己心中惴惴不安,日子也不好过。”
“我不会当贪官的。”图运肯定道。
“少爷是豪门长子,到时应酬必会不少,每年光那些嫁娶寿诞的礼尚往来,都耗资巨大,少爷有没想过这个从哪里出呢?”
图运仔细考虑起来,没有回答,好几天,他都眉头紧锁,图清等他自己想出出路,并不着急宣扬自己的主张。
有一天,图运给祖母请安,卫国公和福晋都已离开,他们祖孙在屋里闲话。
“乖孙儿,你最近可有心事?”
“祖母。没什么大事。”
“来,吃点心。”祖母把炕桌上的点心盒子向前推推。
图运拈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好吃,这是什么糕?”
“这是宫里赏出来的虾须酥,当然好吃。”图运想起皇上寿诞刚过。
太福晋看着孙儿:“再吃!”
“呵,好了,我刚才吃得饱。祖母,将来恩荫,也拿不了多少俸禄,到时开销巨大,图清问我,有什么想法,我想了几天,都不知道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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