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女儿冒着忤逆父亲之大罪,即便挨打也必须劝谏爹爹。否则,让爹爹背上不忠君王、不敬太祖之恶名,那才是真正的大大不孝了。”
“……”苏学士听得冷汗涔涔。
这小丫头,居然用太祖来压他……?!
他不过是想教自己女儿写写字、做做画而已,居然成了不忠于皇上的罪证?!
可这番话言之凿凿,听起来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反驳,一时哑口无言。
“爹爹如果没什么别的是,那女儿先告退了。”她抿嘴笑了笑,对他躬身行了一礼,就想退出去。
“哼哼哼……”
门外忽然传来低沉而隐忍的笑声。
她扭头一看,见一个青年站在门边,低头偷笑。
刚才她和老爹的话,他都听见了么?
她的脸上红了红,对他福了福身,迟疑的叫道:“……舅舅。”
“咳咳……嗯。”他摸了摸下巴,忍住笑意,对她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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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继母说,依景朝礼制,皇子成年后,非奉旨是是不能留在京中的。九皇子去年已封了梁王,去了封地,楚承瑛便也卸了皇子伴读之职,留在宫中做了御前侍卫。
自从三年前过年时他误入庭院的事儿之后,他便疏远了她。这三年里,他们相见的次数用五个手指都能数出来,即便是偶尔见着了,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而已。
后来,他留在御前任职,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宫里,他们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今年过年时,她也没见到他,算起来……他们竟有一年多未见了。
她偷瞄他一眼,见他身材高大了许多,脸颊晒黑了些,眉毛浓密、目光深邃,整个人散发着果敢坚毅的气息。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脱却了少年时的稚气,多了几分沉着稳重,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是个神采斐然、英挺逼人的青年男子了。
他今日的打扮与过去有些不同。虽然仍旧是一袭青衫,但他头戴镶玉的束发垂缨皮冠,腰间系着一柄玄色镂赤金云纹的长剑。她这才想起,他已经满二十岁,行过冠礼,根据本朝礼制,可以加冠佩剑了。
行冠礼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也没有跟她说……是啊,她只是外甥女而已,哪里需要跟她说那些呢。
想到这儿,她心里闷闷的,淡淡的给他请了安,便要退出去。
他却在她后面笑着说道,“三姑娘贤良淑德,真是当世女子的楷模呀。……你在女红针黹上,想必是十分精通了?”
怎么,想要替她爹爹出头吗?
她停住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冷冷答道:“不敢,莞娴年纪还小、资质又驽钝,对于女红,也只是略通一二而已。”
“是么?听三姑娘方才那番话,我还以为你在纺纱织布、刺绣裁衣上必有专长呢。”他笑吟吟说道,“毕竟,照你所言,这些手上功夫可是女子之本分。”
“这、这是自然!”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见他唇边挂着促狭的微笑,好像认定她只会嘴上胡说八道、实际上绣花枕头一包草似的,她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
她咬咬唇,轻哼了一声,“虽然莞儿不才,但绣花织补也是随手能做的。”
“哦……原来如此。”他淡笑颔首。
“你、你若是不信的话,我下次做给你啊!”她跺跺脚,一溜烟儿跑了。
赠香囊
可恶、可恶、真可恶!
三姑娘的屋子里,莞娴坐在妆桌边,拿着针用力戳着楚某人昔日送的布娃娃。
这家伙……真是太过分啦!
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也就罢了,这么久没见,见了她一句好话都没有,还那样说她……这不是存心想让她下不了台、要看她笑话吗?!
她恨得牙痒痒。
“姑娘。”召香捧了茶进来,微笑说道,“舅爷冒犯了您,您也犯不着拿他送的娃娃撒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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