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立刻传来萧一涵的声音:“嗯,是我……”
他的声音不高,还有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竭力忍受着什么,杨柳忽然想,难道他跟自己一样,也受了伤吗?
她忽然想起,自己被推下悬崖后,是掉进了一片水里,然后,她拼命挣扎,可无济于事,眼看自己就要溺水而亡时,冥冥之中,好像有人保住了自己,难道那个抱着她的人,就是萧一涵?
可是,自己掉下悬崖的时候,他明明是站在山顶的,现在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难道说,她被推下悬崖的一瞬间,他也跟着跳了下来吗?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杨柳冲着黑暗中的萧一涵,轻声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黑暗中,萧一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轻声说:“傻瓜,我不在这儿,你早就淹死了……“
杨柳感到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心里立刻就掀起一片狂风巨浪,她依稀记得,自己在坠落的一瞬间,萧一涵疯了一样朝她奔了过来,也就是说,她在自己坠落的一瞬间,跟着自己也跳了下来。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难道他不知道,如果这悬崖下面不是水,而是乱石的话,那么,他就会和自己一块儿摔死了。
一瞬间,杨柳的心里充满了震撼,忽然就觉得,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忽然升腾起一片雾气,她盯着自己面前那个黑暗的虚空,看了好一会儿,才用嘶哑的声音说:“萧一涵,你怎么这么傻?”
杨柳在问出这句话之后,萧一涵却久久没有回应,刚开始,杨柳因为,萧一涵在沉默,她便接着说:“萧一涵,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这句话问出之后,萧一涵还是没有回答,杨柳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萧一涵死了吗?
她直感到心脏一阵紧缩,然后,她忍着剧痛,伸出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胡乱地朝前面伸了过去,一边哭着说:“萧一涵,你在哪儿?萧一涵,你说话呀……”
萧一涵还是没有说话,周围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杨柳摸了一会儿,忽然摸到一个人的后背,她在那个后背上乱摸了一会儿,就感到摸了一首黏黏糊糊的东西,她慌忙缩回手,把那只手举到面前闻了一下,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杨柳立刻意识到,这是萧一涵身上的血,他流了这么多的血,不会真的死了吧?
杨柳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她挣扎着,往前爬了一点,爬到了萧一涵的身边,用力摇着他的身子,一边哭一边说:“萧一涵,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是的,她误会了这个男人那么长时间,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一下,他就这么死了,这也太冤了吧?
杨柳的手,胡乱地在萧一涵的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她就赫然发现,萧一涵的整个后背,都是黏黏糊糊的东西,看来他伤得很重,一定是在坠落时,撞到什么东西了。
杨柳只觉得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一个人身上一共才多少血,可萧一涵这样血流不止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身上的血就会流尽,那样他就会死了。
不,不行,她不能让它死,她艺帮她止血。
杨柳一边用手捂着他后背流血的地方,一边用力摇着他的身体,高声喊着他的名字。
可萧一涵依旧没有反应,为了确认一下他到底是死是活,杨柳学着在电视上看到的镜头,用颤抖的指尖放在他的鼻翼处,想探探他的呼吸。
她把手放在那儿好一会儿,都没有感觉到他呼吸,他的脸颊很冰冷,没有一点温度,看来,萧一涵真的死了,杨柳一下子就崩溃了,她扑在他的身上,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萧一涵,你醒醒,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呜呜呜……”
就在杨柳哭得快要昏阙过去的时候,突然感到身下的那具身体微微地动了一下,虽然是很轻微的一动,但杨柳还是很清楚地感觉到了。
萧一涵没死?杨柳的心里立刻翻滚起一股狂喜,她胡乱地擦干眼泪,拼命地喊着萧一涵的名字:“萧一涵,你醒醒,萧一涵,你听到我说话吗?”
杨柳一直喊到喉咙都哑了,才听到耳边发出一道异常微弱的声音:“杨柳……”
萧一涵没有死,真的还活着,杨柳一下子破涕为笑,她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摸索到萧一涵的手,紧紧地握着,生怕一松开,萧一涵就要离她而去一样。
然后,她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按着他后背流血的地方,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萧一涵,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你后背受伤了,我给你止血……”
“没事,”萧一涵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似乎每说一个字,都会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
杨柳握着萧杨涵那只冰冷的手,说:“你留了很多的血,你告诉我,是不是很痛?”
萧一涵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就连呼吸一下,整个身子都像撕裂了一样疼痛,每说一个字,都疼得他快要断气一样,但是,他不想让杨柳伤担心,所以,没有说出实情。
他知道,自己也许挺不过去了,但是,他不想让杨柳伤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柔声对杨柳说:“你放心,我没事……”
可是,萧一涵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嗦,嘴里忽然喷出一口咸咸湿湿的东西来。
杨柳连忙伸出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一拍,她完全忘记了他后背上的伤口,这样一拍,就正好拍在他的伤口上,萧一涵痛得一阵颤抖,整个身子都蜷缩了了起来,为了不让杨柳担心,他硬是强忍着剧痛,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但杨柳马上就察觉到了,因为,在她的手接触到男子的后背时,她明显地察觉到,他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这才想起来,他的后背刚才就在流血,现在自己正好拍在他的伤口上,无疑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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