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说完,就站起来,跟着萧一涵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原先坐在他们周围的几对男女,见到他们这么晃眼的一对新人,忽然站起来要离开,都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此时的杨柳,也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个电话来得太巧了,如果再等几分钟,他们也许就已经领到结婚证了。
可世间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结婚证,就这样泡汤了。
杨柳虽然没问萧一涵什么,但听到他接电话时的口气,知道他母亲出事了。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情理之中,但杨柳依然觉得有点奇怪,萧一涵的母亲,为什么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在这一刻突然晕倒?
但是,这只是杨柳心里的猜疑,她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就在他们快走到民大厅门口的时候,杨柳忽然听到,报号的广播里正好报到了89号,杨柳看了看手里的纸条,随即就把它揉成了一团,在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的时候,悄悄把揉成一团的纸条扔了进去。
……
萧一涵和杨柳来到医院的时候,萧伯母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抢救室的门口站在澜澜和刀疤脸他们几个,一看到萧一涵,澜澜马上哭了起来。
萧一涵的脸上满是焦灼,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抢救室的门,对澜澜说:“我母亲早上出院的时候,医生给她做过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怎么刚回去了半天,就突然晕倒呢?”
澜澜一边哭着一边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伯母是在院子里散步的,我本来是陪着她的,后来,我因为内急,就回去上了个洗手间,我在洗手间里面,突然听到伯母惊叫了一声,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伯母倒在地上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萧一涵站在那里,目光死死地盯着抢救室的门,两只握着的手,微微地发着抖,杨柳悄悄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萧一涵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心里却又有汗。
萧一涵朝刀疤脸看了一眼,声音冰冷地说:“刀疤,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刀疤脸看到萧一涵那个渗人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凛,他上前一步,走到萧一涵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老大,按照你的吩咐,我和哥儿们几个,一直是守在院子外面的,老夫人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我也是一直盯着的,老夫人是突然晕倒的,我亲眼看到了,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萧一涵的嘴巴绷得紧紧的,眼神有点吓人,刀疤脸顿了顿,然后又说:“老大,你不用担心,老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萧一涵点了点头,就再没说话。
几个人站在抢救室的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隐隐看到里面的护士,在不停地穿梭忙碌着,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门外虽然站了好几个人,但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就像没站着人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问:“谁是病人家属?”
萧一涵连忙走上前,急急地对医生说:“医生,我是病人家属,请问我母亲的情况怎样?“
那个男医生看了萧一涵一眼,一边在一张纸上记录着什么,一边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母亲的情况有点糟糕,目前只是暂时稳定了,但是,能不能醒来还很难说,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一听到医生的话,萧一涵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差一点就倒了下去,幸好杨柳在旁边扶了他一把。
萧一涵不明白,母亲今天才刚刚回到家里,而且,早上回家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很正常,怎么就忽然生病了呢?而且,还这么严重。
萧一涵强压着心头的悲伤,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吃力的语气对医生说:“医生,我想请问一下,我母亲到底是什么病?”
那个医生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一眼抢救室,说:“根据你母亲之前的检查情况,她并没有心脏病,可她今天晕倒,却是惊吓过度所致……”
“惊吓过度?”萧一涵不解地皱了皱眉,“这怎么可能……”
母亲本来就有些神志不清,怎么会惊吓多度呢?说白了,现在就算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见得会害怕的,怎么会惊吓过度呢?
萧一涵正想反驳,却忽然想到,今天上午,母亲在医院的时候,曾经亲口对他说,有人要杀她,让萧一涵带她回家。难不成,母亲说出的这句话,并不是精神错乱的情况之下的胡言乱语,而是真有其事?
联想到家里的摄像头,上次被蒙上了胶带的事,萧一涵忽然想到,会不会是母亲看到凶手了?
可是,自己家里除了装着监控之外,还有刀疤脸他们几个守着,那个凶手就算能上天入地,也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
不过,现在的萧一涵暂时顾不上去追踪这个凶手了,当务之急便是要赶紧救母亲的命。
医生让萧一涵在他刚才记录的纸上签了字,然后,萧伯母就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她的身上插着许多管子,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只比死人多了口气而已。
萧伯母被送去了病房,萧一涵一直守在病床前,杨柳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萧伯母还在昏睡,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杨柳看到萧一涵紧握着手机,好像像是要跟谁打电话,可他把对方的手机号码拨在手机上,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杨柳看到萧一涵那个表情,就猜想,他会不会是给想他的父亲打电话呢?
一直到了半夜,萧伯母终于醒来了,萧一涵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马上扑到床边,哽咽着喊了一声:“妈妈……”
萧伯母的脸色很苍白,神情显得很疲倦,但杨柳忽然觉得,她的眼神清澈,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混沌,她缓缓把目光抬起来,投到了儿子的脸上,然后用很微弱的声音说:“涵儿……”
萧一涵的眼里有了泪意,他帮母亲理了理乱糟糟头发,柔声说:“妈妈,我在这儿,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刚刚眼神还很清冽的萧伯母,在听到儿子的话之后,眼神忽然又变得茫然了起来,她把目光从儿子的脸上挪开,挪到了门口的方向,然后,才用异常惊恐的声音,吃力地说:“我……看到……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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