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子蕴想到此处神情悲凉,此时客厅中只剩他与三哥,穆飞扬目光柔和似知他所想,抬手在其头顶摸了摸,轻声说:“那日之言此刻已然成真。”
“其实早已成真,只是那时我们不知罢了。”鲍子蕴语言中仍有悲情。
“君问归期未有期。”穆飞扬说出此话时话语中也尽带伤感。
“何当共剪西窗烛。”鲍子蕴接话道。
两人的思绪同时被拉入到一幅相同的画面中,将军一世后两人的确在轮回中又遇,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前世已有交集。两人家境皆不富裕,又遇天灾人祸,道长云游四方见瘟疫猖獗行医济世,在路边先后捡了这两个无家可归的小童。那世穆飞扬是师兄,鲍子蕴是师弟,两人虽小却都乖巧懂事,帮道长一起熬药救人,后被带到高山一起修道。庙里并不富裕,吃喝紧缺师兄都先紧着师弟,师弟长身体食量猛增,师兄便忍饥挨饿将自己的食物大半留给师弟,道长看到不禁感叹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师兄待你情。”
师兄弟跟师父一起学医习武,两人才知道道长是位世外高人,只是深居山中不问世事,偶尔云游济世苍生。师兄聪颖天赋惊人,道长倾囊相授十六岁便可独立行医,道长派师兄下山历练,两人在山门依依惜别,师兄叮咛好生修习等其归山。
师兄这一走便是两年仍未回转,师弟医术小成苦求师父下山寻兄,道长知他们兄弟情深无奈答应,天意弄人,师弟离开半载师兄归来,满心期待却落了个空,在山中等上半月不见师弟回还,既心怀苍生又惦念师弟下落再次下山,两人兜兜转转便是半生。
道长仙逝小庙破败,师兄归来仍难觅师弟,天下之大自己走了二三仍未有音信,远离伤心之地遁入一处青山,此山有一潭名曰桃花潭,满山桃花放,取名桃花山,山间修一屋名为桃花庵,潭中打泉水自酿桃花酒,不再问世事甚比桃花仙。每日清晨取潭水,再饮难解吾思念。
两人此刻同看这画面不由得悲喜交加,鲍子蕴悲中已带哭腔:“原来!却原来!”几个字后已泪流脸面不能多言。
山脚清泉边,竹林掩映间,名曰青竹舍,舍内竹叶翻,闲来挖竹笋,小烹尝竹鲜,刨竹煮新米,今生竹林仙。每日黄昏桃花潭边站,潭水深深误吾年。
“却原来我们住在一处,晨昏难相遇一误到仙年。”穆飞扬眼中盈盈泪光闪动。
经年潭边多两冢,相依相伴望深潭,生年不曾相伴老,死后相约守青山,虽无后人常拜祭,却有桃花落碑前,赏得山上桃花雨,共品山间一清泉,竹影摇遥听风语,来世相约续前缘。
穆飞扬满眼宠溺看着鲍子蕴,良久后才说:“世人总说造化弄人,实则难看穿,若能将世世贯穿才知我们总在其间。”
“三哥……师兄……三哥……师兄……”鲍子蕴喃喃的小声嘀咕着。
“小蕴说什么呢,时辰不早了,他们都回去了,咱们休息吧。”穆飞扬拍了拍靠在他腿上的鲍子蕴柔声说道。
“怎么睡?是像三哥那样,还是像师兄那样。”鲍子蕴显然指的是他们刚才看到的两世中的不同关系。
“有什么不同吗?不都是住在一处吗?”穆飞扬笑着问道,眼却尽是柔和似水。
“三哥是弟弟缠着哥哥,师兄是师兄缠着师弟,能一样吗?”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哈哈……小傻瓜,那时你年幼每晚噩梦,缠着你是让你睡得安稳些。”
鲍子蕴停住了笑声,那时的穆飞扬没有比自己长几岁,同在异乡为异客,却如此细腻周到的照顾着自己。
“今天是三哥乔迁之喜,自然要尽地主之情了。”穆飞扬笑中闪过一丝狡黠。
鲍子蕴看呆了这笑意,学问中皆说三哥长得出尘脱俗神仙般的人物,这一笑却更加牵魂引魄全然没了方寸,任由他拽到了卧房。
鲍子蕴这一夜睡的安然,再睁眼时穆飞扬已不在枕边,穿好外衣走到堂前发现三哥砍刀如飞正在跟一颗如碳般的桃树较劲儿。
“三哥,这桃树是被火烧的吗?怎么通身如碳?”鲍子蕴揉着睡眼问道。
穆飞扬仿佛没有听到砍刀速度不慢反快,又是四十九刀才将一段砍下,叹了口气道:“这树天生如此,却是琉璃炉的好丹柴,昨日抱朴子先生移行换位将大片桃树圈到我的小院不想这株也在其中,以后省得再出去寻找了。”
“这树有何特别的?”鲍子蕴好奇的问道。
“这树可以自愈,若不快刀砍下之前功夫全然白费。”
“噢……这倒有些意思。”鲍子蕴一听来了兴趣,快跑两步来到树前,此时红日东升照在上面黑色中闪着点点荧光,用手摸去手上却无关点沾染,说道:”三哥把刀给我,小弟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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