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空寂,云宵观银票,诧异道:“刘海,张松究竟何许人也?听丁经理之言,似有黑道之气。”
“汝识之甚早,未知,吾何得知?”刘海忧虑望向恋人,云宵除胡世民之事有所隐瞒,未掩暗恋张松之情,面对卓越之张松,刘海忧心恋人生变。
云宵笑握刘海之手:“吾知汝所虑,休乱想,汝待吾如此好。”
云宵深思熟虑,虽美貌非凡,终为寻常女子,张松非同道中人,早断念想,此事更坚信念,张松高不可攀。
刘海紧握云宵之手:“云宵,吾必努力,使汝过上佳日。”
楼道中,雷锋正通电话,询问张松是否面见张百万。张百万远观,神色从容,于秦南权倾一时,深知豪君楼之实力,亦明自身立足之本——政商勾结。此前,自负于秦南一手遮天,然女儿之事,未能将靖州置于掌控,反遭善意告诫,不再深究。言者乃县政委书记、公安局长武义,非刎颈之交,亦为挚友,共谋之事颇多,然此等重量级人物警示,且拒释原因,引其深思。追问之下,武义透露一人名,即豪君楼之主雷锋。
雷锋何许人也,旁人不知,张百万略晓一二,连省城主编记者亦不敢轻慢,其影响力远超秦南。探查之下,雷锋与靖州毫无瓜葛,暗示其背后另有高人指使。
儿子张孝再惹是非,意外之处,雷锋直拨其秘藏之电话,令其重视,欲查明雷锋之背后,究竟何方神圣。
于是他登门致歉,以他之见,三百万之财与一席道歉并无不当之处。欲恢复失却之颜面,唯有探明彼方身份,谋定而后动。方才向雷锋提及,能否见一见背后的主人。雷锋深谙强龙不压地头蛇之理,不欲事态恶化,故而致电张松询问,是否接纳张百万一见。此电亦有试探之意,欲察张松之应对。
挂断电话,雷锋淡然道:“张老板,高总已允会面,就在楼上,请随我来。”
跟随雷锋步入电梯,张百万心中揣测对方何许人也,不料眼前之人竟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令张百万惊讶不已。然其面色未显丝毫异样,尤其是张松一口京韵,说不定是哪个豪门贵胄的公子,这些纨绔子弟行事乖张,不循常规,切不可轻举妄动。故他谦逊地伸手道:“高总,鄙人张承忠。”
张松含笑回应,轻轻一握:“闻名已久的张百万,今日有幸相见,却未料在此种情境下。”张百万微笑道:“犬子年少无知,多亏高总的朋友宽容大量。”
张松暗想,这张百万果非寻常人,换作秦南那些嚣张之人,只怕早已发作,哪有这般涵养与自己周旋。当然,张松亦知,越是笑脸相迎者,暗中使手段越为熟练。与自己和颜悦色交谈,其真正意图恐怕是探查自己的底细。
识得此点后,张松已决定如何应对。对付此类人,需一击即中,直击其要害,让他畏惧,直至他不敢萌生报复之心。只是在具体操作上,张松颇感无奈,毕竟他在整个三江省并无深厚人脉。
张松松开手,微微一笑:“张先生请坐,雷锋,泡壶茶来,我与张先生有话要说。不知张先生喜欢何种茶饮。”
“龙井即可。”
“我则只需一杯白开水。”
雷锋立刻吩咐下去,不久,一壶散发清香的龙井被置于精致茶盘之中端来。张松接过茶壶,倒入紫砂杯中一小盏,置于张百万面前,放下茶壶,自己抿一口白开水,然后道:“张老先生在秦南的事业如日中天,口碑极佳,令人敬仰。”
“过誉了。”张百万微笑,正欲套近乎,张松却接着说:“只是令郎令嫒的品行稍显不足。先说令嫒张婧,情感之事本无对错,但讲究两情相悦。刘仕龙之事我不干涉,但她带人上门,实属不当。再说令郎张孝,若有人夺你妻,你必出手吧?他砸店报复,非君子所为,何不坦诚相对,如何?”
张松此番话语毫不客气,犹如当头棒喝,连雷锋听来都觉刺耳。张百万呼吸略显沉重,放下紫砂杯时,手微颤,显见张松的话并不好听。然而张松并未罢休,继续说道:“张先生,我生性豁达,不计较,能以礼相待尽量以礼相待,毕竟都是知书达理之人,何况如今法制社会,动刀动枪乃违法之举,有失体统,不是吗?张先生,还请好好约束他们,若遇他人,未必有我这般好说话,吃亏的终究是他们。”
自见面起,张松气势始终压制张百万,令张百万颇为不悦。先前的话语已令张百万气血上涌,后话更是骂人不带脏字,充满威胁。张百万怒极反笑:“不知高总口中不讲理之人是何模样。”
张松微微笑道:“张先生睿智,有些话无需言明吧?雷锋,你说呢?”
雷锋笑道:“高总,张先生明理,自然懂得此理。”
张百万不知张松是否故弄玄虚,若自己就此被一个后辈吓退,颜面无存,秦南再无他立足之地,遂言:“高总亦通晓人情,既然我张百万能在秦南声名远扬,自然并非空有虚名。”
张松笑道:“张先生之意,我有些不明所以。”
张百万尴尬至极,软硬不吃,张松笑答:“张先生,直言不讳,这些都是小事,勿因小失大。能闯荡一方天地者寥寥无几,想来张先生亦非井底之蛙,须知珍重,莫到老来毁一世英名,雷锋,送客。”
张百万是否气得吐血,雷锋不得而知,但他自己也难以忍受张松的话语。他不明白张松何来这般骨气,只以为张松与孟总有特殊关系,甚至怀疑二人是否有私情。毕竟张松身材魁梧,英俊潇洒,然而再想,似乎并不相符。若真如此,不论张松如何成为副镇长,孟总早已频频造访,而非仅此一次。
忽然,他想起一事,张松初入住时,与一女子一同前来。因李惠交代要无条件听从张松,他私下调查,那女子名叫永强,部队服役,是京都府长之女。难道这就是张松倚仗?
虽不屑于张松扯虎皮做大旗,但世间确是关系社会。京都府长与三江虽无关联,但其身份足以震慑众人,别说张百万,便是张千万也只能认栽。毕竟他仅是一县豪绅,尚受高层束缚。若京都府长欲动他,只消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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