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凡,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晚上回房的时候,澹台清终于寻到机会询问她。
江寄凡去找衣服准备洗澡,闻言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道:“有啊,小时候她总是欺负我。”
言罢,回头看他,又道:“我这人,特记仇。”
她们的妈妈虽然是亲姐妹,但两人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江寄凡的妈妈姚蔓是家里的长姐,但因性格软弱,所以不受宠,妹妹姚苼的性格与之相反,张扬大胆,样貌出挑成绩优异,与当时隐姓埋名下乡的官宦子弟,也就是尤溪如的爸爸一见钟情,至此踏上与长姐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江寄凡时至如今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她那位名不见经传的阿姨时,对方从她未见过的豪车上下来,以及她珠光宝气的模样,还有那个站在她身边满脸嫌弃与不屑的小女孩。
她们看起来越是光鲜亮丽,就越是衬得江寄凡一家人寒酸落魄。
尤溪如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当年计划生育抓得很严,她爸又还是当官的,所以小时候就把她放到乡下读书,寒暑假才接回家里。
当时作为家世好,人又长得清秀的尤溪如在学校里很出名,众人对她都如众星捧月一般。
别看尤溪如现在伪装得很好,小时候可心高气傲了,从来看不上她这个农村里出生的表妹,其他跟她要好的人知道她不喜欢江寄凡,所以在学校总是故意刁难她。
江寄凡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只要讲话也可以实现“欺凌”。
作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尤溪如很多时候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因为她身后会有一大堆跟班,助纣为虐是她们的使命,只要她轻飘飘的说一句话,就会有无数人簇拥而上为她为非作歹。
对小学时的江寄凡来说,被人用墨水涂书桌、划花衣服、剪掉头发,甚至在厕所里被淋水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过在江寄凡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屈服”这两个字。
她们把她的头发剪掉了一点,那她就把她们的头发全部剪光,那群蝼蚁看到她的反抗愈加不满,在一次聚众欺负她时,其中一个跟尤溪如特别要好的女生因为把她脖子上姚蔓给她的项链硬抢下来砸碎了,最后被江寄凡压在地上拿笔把脸扎出了个窟窿。
那件事情闹得很大,对方家长不停上门要说法,一直不肯罢休。
澹台清已经在脑海里幻想出当年那个浑身是刺,像小豹子一样勇敢反抗的她了。
他突然笑出声,将她拉到大腿上坐下,夸赞道:“寄凡,你做得很好。”
江寄凡原本没奢望他会认同自己,甚至已经做好被他说道的准备了,但此时见他仍是无条件的赞同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暖,搂住他的脖子问:“我这么残忍,你不该骂我吗?”
对他来说,那群欺负她的人才叫做残忍。
“你知道的,我永远也不会诋毁你。”澹台清仰头看她,神色柔和,嘴角挂着浅笑,“你这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而且她们这么过分,你只不过是在正当防卫罢了,比起她们对你的行为,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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