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撒下漫天大谎,然而她却是个禁不起谎言伤害的人。“我不要。”
“晚晶!”绝望的惊恐淹没了他,凌睿唐害怕就此失掉她的心,“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的错好吗?嫁给我,当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再过以前那样贫苦而寂寞的日子,甚至你想回日本定居都没关系,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陶晚晶费尽好大的力气才摇了摇头,他口里所吐出的爱语都是她在昨晚梦境里的甜蜜,却不料在现实中听了这些话后,只会令她心中的酸楚更为深刻,“不要用钱收买我,我并非真正的守财奴。”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凌睿唐真的束手无策。
“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盈眶的泪水终于滑下颊边,陶晚晶深吸口气地鼓起自己仅剩的自尊,“帮我和艾蓓道歉,我会一个人离开台湾。”她不想再待在这个伤心地了,比起现实的残酷,她分外思念斋藤院长和那间温暖的育幼院。
“你不能离开。”凌睿唐坚定地说,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
“凭什么?”陶晚晶狠狠地抬起头怒瞪他,“凭你是我的‘恩人’吗。”
凌睿唐深深地瞅着她,却发觉她的眼里已无往常对他的温柔,他的心又狠狠地被她划下一刀,他咬牙地忍下心中的刺痛,强迫自己开口,“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帮你完全洗清你的罪名,如果你现在就回日本,只会更加深你的嫌疑。”他不能告诉她上头已经限制她出境的事,况且陶永丰的墓里取得DNA中化验后真的是陶永丰本人,他在北海道找出的消息又断了线。
陶晚晶的身躯微微地一震,“你仍不相信我的清白?”作梦也没有想到他仍怀疑她,那么他先前说的那一堆要帮她洗脱嫌疑的话岂不又是一堆谎言?
“我相信。”凌睿唐默默地叹口气,“我绝不会怀疑你的无辜,但这世界不是只有我相信就够了,我需要你在我身边向其他人证明你的清白。”
没想到她居然连走都走不了,陶晚晶咬牙切齿地瞅着他,“你到底把我带进了什么样的困境里?”她还得留在这个令她狂乱的地方,这算什么?
凌睿唐无可奈何地抿了抿嘴,“你需要继续待在公司,过你往常的日子,其他的事情交给我烦心就行了。”
“你作梦!”陶晚晶大吼,她怎么可能还待得下去?“我不能回日本,难道连我选择工作的权利都要剥夺?”
“晚晶……”凌睿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她听?“发生这种事,你逃了只会让别人以为你心虚,真的盗用了凌鹰的公款,如果你仍留在公司,就没有人会兴起其他的揣测,只有这样,你才不致被人误会。”
陶晚晶狂乱地摇头,“我才不管那些!”别人要怎么说随他们去说,她又怎能在意别人的嘴里会讲出什么东西?
“我不会让你走的!”凌睿唐拧了拧眉,狠下心来将话说绝,让她无路可退,“如果你决意不澄清你的嫌疑而离开,我没有办法阻止谣言在同业间扩散,虽然你曾是凌鹰的高级秘书,但你的学历无法我到与凌鹰相提并论的公司,况且发生了这种疑似侵吞公款的丑闻,你在每一间公司都待不下去,而我会用我的力量,让你永远也无法在其他公司工作。”
陶晚晶震慑了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凉意泛满她的背脊,她的眸里承满难以置信与愤恨,脑里所有的思绪都是想着如何将凌睿唐千刀万剐,这种恨意来得如此强烈,强烈到让她的身躯因这狂猛的情绪而颤抖。她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方能从苦涩的喉头挤出陌生而破碎的声音,“凌睿唐……我恨你!”
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恐吓,陶晚晶硬打起她仅剩的尊严回到公司,她无时无刻都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远离他对她所造成的强大威胁,偏偏老天却不让她如愿,艾蓓自杀未遂后的这两个礼拜里,他代替艾蓓成为凌鹰的临时总裁,就算她有多么不愿见到他、不愿再去回想那些悲伤的事,她都只能强撑着她最后的勇气,咬牙面对他和公司同事间的冷言冷语与恶意中伤的面容。
对凌睿唐的情感随着日子的增加而愈发矛盾,她怎能在痛恨他的同时,又蓦然发觉自己的视线总是追随着他的背影?他背叛她,她却无法彻底地恨他,她多希望自己的个性能够像他人般敢爱敢恨,可她却学不来那种洒脱。
她习惯与人无争,默默地接受别人的伤害,再帮那个人找理由。斋藤院长也说过她的柔顺与善良是她最大的致命伤,而斋藤院长说得一点也没错,她太软弱了,无法在受伤害后想着如何报复别人。
为什么在她如愿以偿地从雪女变成正常人后,她却更加地感觉自己恍若不时地深处在冰天雪地里?过去的她处处看得到他人的温暖,进而羡慕能够拥有温暖的人类,但如今她却看到的是人性的冷酷,远比传说中冰冷的雪女可怕上千万倍。陶晚晶深吸口气挺直她的背脊,一手端着咖啡轻敲着隔开她与凌睿唐办公的门扉。
“进来。”凌睿唐嘴角弯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见她僵硬地以最标准的礼仪进门,她的神情依然充满戒备,紧张得活像走在薄冰上的企鹅。
待在凌鹰惟一算得上的好事,大概就是她每天听候他指示所送来的咖啡了,虽然她表现得那么冷淡,一板一眼地完成他的要求,但只要看到她,他就顿觉整天的烦闷消失了踪影。
“你的咖啡。”急着想离开凌睿唐灼热而专注的视线范围,陶晚晶飞速地将咖啡端到他的桌上,却不料一时用力过猛,杯内香醇而热烫的液体溅烫了她的手,她忍痛地低呼一声,整杯咖啡完全倾倒在她身前的文件上,蔓延过雪白的纸张。
“对、对不起……”她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找寻着可以拯救文件的东西。
凌睿唐脸色微变地迅速站起身,抓住她的肩将她押到茶几旁,飞快地将摆示用的鲜花丢了满地,然后将她被烫伤而泛红的柔荑浸入花瓶中。
“那些文件……”陶晚晶不断地回头望着桌上的惨状,能摆上总裁室的文件都很重要,她却一时粗心大意地毁了那份文件。
“见鬼的,你的手烫得都红了,管那些该丢进垃圾桶的鬼文件干什么?”凌睿唐不雅地又诅咒了几声。早知道泡咖啡会有烫伤她的危险,他就该找其他不会伤害到她的方式让自己见她几次面,他又不是真的喜欢喝咖啡,最近为了看她,他强迫自己喝咖啡喝到头都隐隐作痛。
“可是……”陶晚晶满脑子还是想救那些文件免于遭殃。
凌睿唐不耐烦地用嘴堵住她的唇,将自己烦郁两个星期的深情倾尽在这一吻中。
陶晚晶顿时又在他怀里僵直了身子,两个星期里,她一直刻意和他保持的距离却在此时被他打破,他的唇狂猛地啄食着她柔嫩的唇瓣,霸道而需索着她的回应,她惊惶地在他怀里挣扎,明知自己无法与他的力量抗衡,但她却敏感地感受到他炽人的体温和他拂上颊边的阳刚气息,更加迷乱了她复杂的心绪。
凌睿唐执意地唤起她的记忆,凶猛而渴求的吻中缓缓地渗入了一丝柔情,火热的欲望总在他每次触抚着她时升起,这种强烈激狂的欲火几乎逼疯了他,他不能忍受她冰冷的怒意将他们两人隔离,他们本该彼此相属,就如他们相契的躯体一般。
与其痛恨他的欺骗,陶晚晶更痛恨自己的软弱,明明决定她该恨他,但,在他怀里她诚实的身躯却自然地违背了她的意志,无力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源在她体内加温,可耻地渴望他的每一丝柔情。就算明白他是个骗子,她也不能拒绝她深藏在心底希冀的温暖。
他的舌放肆地侵掠着她的领地,强烈地诉说他的征服,陶晚晶不禁呼吸急促,感觉到他坚决而炽热的欲望正紧密地贴着她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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