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么。”
南雪问。
回家的路上,天阴下,又开始下雪。
老人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的确如此。
舒予白有些累,一路上就没讲过话。她从前不会这般冷淡,哪怕是把哪张画不小心画废了,也只是好脾气的耐着性子重新再来。
南雪不由得走近,轻轻牵起她的手。
十指相扣。
南雪的手很温暖,还出乎意料的柔软,掌心贴着,她的指肚轻轻摩挲舒予白的手背,也不出声。
舒予白任由她牵着,慢慢走过一段小路,到了公寓楼的门口。
手心都沁出薄汗。
“我想好了。”
南雪说:“辞职,支持你。去画画,手受伤了,慢慢养,不要急。”
“做你喜欢的事情,别的都不想,好么?”
南雪认真地瞧着她。
舒予白心尖儿微颤。
她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干干净净的,恍若一番写意的黑山白水,目下无尘,清冽的犹如寒山雪。
“嗯。”
舒予白轻轻道。
南雪以为她心情低落是因为手。
而不是其它的。
那就这样吧。
舒予白垂眸,心想,可以了,够了。
做人呢,不能太贪心。
舒予白沐浴完,关了灯,只留一盏微暗的壁灯。她手里捧一本书,慢慢地翻看,有些犯困,准备进入睡眠状态。
忽然间,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南雪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怎么了?”
舒予白问:“睡不着么?”
南雪穿了件长袖的娃娃领睡衣,冬季的毛绒拖鞋,整个人像只大型布偶玩具,站在那似乎是想进来。
她扯着枕头,眼睛显露出某种期冀:“被子湿了,能不能……”
“嗯?”
“能不能一起睡?”
舒予白放下书,问:“怎么湿的?”
她试图站起身:“我拿吹风筒,看能不能烘干。”
南雪眼神黯了片刻,仍领她去看。被子上一大片水痕,是被那放在窄小的床头柜的开水泼的,泼的地方很恼人,连着床单也湿掉了。冬天本就冷,睡湿漉漉的被子后果可想而知。
当时搬家搬的急,被子就那么两床,湿了就没得换,只能凑合一晚,让南雪跟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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