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我都说了太爱奉时雪了,这才离开几天就受不了了。”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陈衍让根本没有信她话,沉默着坐在她的身旁,替她理了理被褥。
他开始有些后悔地想着,是不是南海就不适合她,所以她才会一到南海便成了这副模样。
想法转瞬即逝,陈衍让低眸看着躺着的人,伸手拨开散在脸上的碎发小声的道:“很快就适应了。”
“好。”她乖乖地躺在床上,枕着被子,轻轻地回应着。
才不要适应南海呢,她可是要回家的。
褚月见弯眼笑着,心中盘算着着时间,大约也等不了多久了。
时间斗转几日前。
洛河京,太和殿。
周遭的图壁上,皆是刚刷上去的烫鎏金纹,明珠镶嵌在鸱吻的嘴里,泛着柔柔的幽光。
坐在矮案上的青年,眉骨上印着的那殷红的痣,似神龛中的神祗,一袭雪白的衣裳如月华中般皎洁,柔光下显得怜悯而又冷漠。
奉时雪正在认真地批阅奏折。
昭阳前几年还没有在褚息和的手上时,便已经被蚕食得差不多了,接由在褚息和的手上后更甚了,所有的卷宗全都透露着两个字。
奢败。
昭阳作为四国中最繁荣,底蕴最深的王朝,甚至连国称都是延续的上古时期。
而非是如垣国,庆国甚至是古奴国这样用的是普称,而是沿用‘王朝’。
谁也不知道这样盛大的王朝,已经自我消耗至濒临亡国。
无故的奢靡之风不可行,颓败一样也不该盛行。
帝王带头这般行事,底下的人也一样半分不收敛,受累的总归是百姓。
所以现在外面不少的人请命书写,要求年后祭祖,将行荒唐之事的褚息和与褚月见祭祖,好喂籍先祖。
他并非神人,所以现在要收拾好褚息和留下的烂摊子。
将卷宗合上,奉时雪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露出些许倦意。
本想是小歇片刻再去见褚月见的,却忽感心中生郁,揉着眉心的手一顿,改按在心口,眉心微微扬起。
他将蛊虫种在心间,用心头血滋养,他所想便能直接影响到褚月见,他思念她亦能感同身受。
这是第一次清晰的,强烈的,感受到从子蛊那里传来的思念。
她在想他。
那感觉像是烈酒灼胃的感觉,畅快地入喉,带着刺痛划过心口蔓延到胃,分明有些难以承受,却觉得心烫胃暖。
奉时雪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潮红,有些亟不可待地猛站起来。
他想要立即见到她,但又想干净这去见她,所以转身去了一旁梳洗,换了一套雪衣后再出的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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