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楒澜知道,若不是自己坐在这辆马车上,他不想坏了自己的心情,怕是下一步就会让言辞直接动手了。
马车外,言辞正和周晁僵持不下,周晁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川流的人群里,宽广的街道上,百姓们皆绕道而行。
权贵的对峙,他们无人敢招惹。
“放肆!”一声女声从马车内传来。
周策宸看向沈楒澜,他眉梢微动,眸底情绪不明。
言辞和周晁同时望向马车,言辞愣了愣,这声音,是王妃?
周晁眯了眯眼,盯着马车。
“怀远王怕是在西疆住了八年,忘了如今坐在皇城主位上的人是谁了。”
沈楒澜的声音冷了几分,继而道“改元了,怀远王,怕是不知如今已是永贞八年。”
“还是怀远王不知你三次请旨进京是谁允的。”
“能允你进京,自然也能召你回封地,怀远王若是想在这曾住了几十年的燕京多住几日,那便睁开双眼看看,如今是谁掌朝,谁执政。”
沈楒澜的话一出,在场的人皆被镇住。
周晁藏于袖底的手紧攥成拳,周策宸的女人竟是如此伶牙俐齿。
他命人打听来的沈楒澜分明是个温婉内敛的美人儿,他不禁怀疑周策宸这马车内是坐了个别的女人。
“走。”沈楒澜吩咐言辞道,她的话不容置喙。
走?唐宋今日已经被沈楒澜的行为惊到数次,这还是他们温婉贤淑,识礼知书的王妃吗?
今日之话,落在那些固本守旧的官员耳中,必定是大逆不道。
怀远王是先皇亲封的王,虽势力不及从前,却也执掌一方,他们虽都厌恶周晁,却无人真的敢听沈楒澜的话,直接走。
言辞准备驱马,却被一旁的唐宋按了下来,没有王爷的话,他们不敢冒险。
言辞瞥了唐宋一眼,未语。
“王妃说的话,都听不到是吗?”周策宸低沉的声音自马车内传来。
马车终于驱动,无人再管周晁,绕过了前边挡道的高大马车。
“废物。”周晁骂一旁的侍从。
……
定安王府的马车内,沈楒澜的素手被周策宸握住,二人相对视。
“王爷,就没有要问我的?”沈楒澜柔下嗓音,问他。相比起方才的气势,如今完全是两副模样。
周策宸瞧着她的水眸,许久未语。
他将手心的小手捏了捏,是安抚的意味,这样的力道,却足以叫沈楒澜心生安稳。
“王妃想让本王问什么?”他低沉的声音传进沈楒澜耳朵里。
是了,此时的周策宸随意抛出一个问题,她怕是不知如何答他。
难不成说自己上辈子就知晓这些了?
见沈楒澜微垂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周策宸继而道“你无需向我解释什么,只要是你,我都信。”
周策宸话甫落,沈楒澜的心跳骤然加快。
同样的话,他上辈子亦是讲过。
她眼眶泛红,却又故作镇定的牵起嘴角,回握住抓住自己的那只大手。
周策宸见她这般,眸色微暗,眼睫微垂。
……
马车停于沈府大门前,周策宸下了马车后便有奴仆上前,半跪于马车前。
唐宋在一旁道“王爷恕罪,从前王妃未乘此驾马车出行,属下一时疏忽,未准备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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