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破绽便不成破绽。”
“……”银锁沉默以对,从前她对金铃便是这样吃亏,好不容易追上来,却又在别人手上吃亏,心情当然不怎么样。
“师父又和我一样,内力精深,寻常招式也有极大威力,但这些人似乎刀枪不入,大概会和师父打成两败俱伤。”
银锁虽不乐意,仍是续道:“就是如此。你我二人一同对他们其中任意一个,约莫都没有这么容易能讨到好处。”
“可我们的打法,已有些像是大小太师叔教的那样。你防御,我进攻。你寻找破绽,再由我一击必杀。”
说是对战二位师父,金铃说着说着就只当是对一个难缠的对手,心中却没有什么顾忌。
银锁道:“对!你我二人终是有联手退敌的一天……”
“从前没有吗?从前你我不是打过阿支祁阿伏干?”
银锁笑道:“那怎么能算呢?那仍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稍稍靠近,便相互拖后腿。”
金铃思索一番,想起两人从西域归来之后便进入敌对状态,仅有几次共同对敌,也是各自为政,从未将大小太师叔所教授的法门拿出来使用。
“你我竟然真的一次也没有……”
银锁笑道:“一次也没有。大师姐,是以我发现,你我虽然单打独斗都能独当一面,加起来却仍然不够厉害。”
“愿闻其详。”
银锁道:“在神仙谷时,大小太师叔本身实力旗鼓相当,让我们实在不知先打谁才是。就算我们集中力量攻击小太师叔,大太师叔立刻便能救援,一攻一防,转换起来圆融贯通,不若你被打了,就只能以蛮力缠住对方等我来杀——这办法当然是不错,可明明是有更好的法子的。”
“不错,他们后来当你是破绽,要抓你你便只能硬顶着。还有别的法子可想吗?”
“你攻我防之时,和你防我攻之时,转换起来仍然颇显生硬,想来只能多加练习……”
金铃一愣:“那就只有真的把师父或是二师叔叫来喂招才行。”
两人是当作对付向陆二人的杀手锏来练,哪有一开始就让人知道的?
“再不然……许笑寒和陈七寸也是可以的。”
“那个肖大当家也可以,依我看,他的武功路数与二师叔有些像。和你也有些像,都是以看破对手招式为主,可他力气却大过你。”
“就像是大师姐和我加起来。”
“不错……不,若是较量起来,当然还是你我二人加起来厉害些。”
“大师姐不害臊……”银锁刮了刮自己的脸,“可我们总不能去胡豆洲找他的麻烦……”
金铃宽慰道:“进退纵横之术,这些兵阵似的东西,我们总还是能研究出几样来的吧?”
银锁苦着脸道:“这样一来,不又是囿于招式了?我们说好几个套路,等人来了便往上套,这不是招式是什么?”
金铃一时也被问住了,思索半晌,道:“可看大小太师叔那样,似乎又不是‘招式’……不对,用兵之法,并非招式。善战者综合全局,看起来相同的一局,应对方式也不一定完全相同。不善战者则有固定的套路,即使情况并不相通,也硬要套上去。打过这么多架,这样的人你总是见过的吧?”
银锁点点头。
“所以卑而骄之,佚而劳之,怒而挠之之类的用兵之术,不过是刺、抹、挑、斩一般的基础罢了。你我二人配合,也不过是将诸如此类的情况总结出来,想出应对之法。不应算作招式,而是战法。不知我这么说,能否解你心中疑惑?”
银锁轻轻皱起鼻头,笑道:“就属大师姐能说会道。”
金铃在堂屋中待着,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卷书,侧卧在榻上啃书消磨时间,银锁收拾完厨房回来,见金铃还在榻上倚着,道:“少主,不回房吗?我替你掌灯。”
她灭掉屋中四个角的灯,提起金铃枕边的那盏,等她站起来。
金铃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宫灯,提起来,连人带灯凑到她眼前,仔细看了一看,又伸手摸了一下,站直起来,道:“你哭了?是不喜欢我起的名字?我可以起个你喜欢的。”
银锁摇头,本只是眼眶有点发红,听了金铃的话之后,眼泪吧嗒吧嗒地像倒豆子一样掉在地上。
金铃温声道:“不愿与我一道回山吗?我师父不凶的。”
银锁不答,只是摇头,大有洪水泛滥之势,金铃摸摸她的头,一手提灯,一手牵银锁,走回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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