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衡着实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招募演员讲了一个故事而已,还能引出这段事故来。
眼见那红杉越哭越伤心,眼泪仿佛黄河口决了堤,止都止不住了,他只好起身作揖。
“是我的不是,不该讲这个故事,引出了姑娘的伤心事。”
红衫闻言,急忙起身还礼,“五爷快别这么说,您讲这个故事极好。是奴家自己命苦,这才引动情肠,感伤自身,又干五爷何事?五爷快别折煞奴家了。”
她昨夜难免,辗转了半夜,今日起来气色就不大好。
似她这等女子,又是身不由己的,今日这局是一早定好的,妈妈收了人家的钱,哪里容她推脱?
为了不怠慢客人,她今日浓妆艳抹。这时候的化妆品又不防水,方才那一通哭她是真情实感,鼻涕眼泪齐出,把个胭脂水粉糊做了一团,哪里还有花魁娘子的半分风采?
在场的男子至少有一半,都暗暗想着:日后再不找她了。
傅玉衡看着,也觉得尴尬,讪笑着看了眼芸娘。
芸娘乖觉,又最是知情识趣,立刻起身走到红杉身旁辅助她,笑道:“姐姐头发都乱了,我带你到里间梳梳吧。”
说罢扶着红杉进了屏风内侧,叫小丫鬟打了水替她净了面,又拿出自家的妆匣,给她画了个合适的妆容。
小丫头适时捧了妆镜进来,芸娘一边替她扶簪子,一边问道:“姐姐你看,妹妹的手艺可还入眼吗?”
红杉仔细看了看,的确比她早上匆匆画的浓妆强得多,连忙点头致谢,“妹妹的手艺比我可强多了,方才多谢妹妹了。”
芸娘笑道:“姐姐且别谢我,是五爷给我使了眼色,姐姐要谢还是去谢他吧。”
不多时两人又转了出来,红杉走到傅玉衡面前,道了个万福,“多谢五爷怜惜。”
“不必,不必。”
对于红杉的遭遇,傅玉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时他也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谈正事的地方。
偏此时他遇见了合适的演员,心急如焚,是一刻都不想再多待。
索性就走到柳长州面前,告罪道:“三哥,我还有点私事要解决,今日实在失陪。
改日由我做东还席,再向三哥赔罪。”
柳长州看了一眼芸娘,挑了挑眉,“既然你有事,那就先走吧。”
又指着芸娘道:“云娘今日本是陪着我出来的,就让她替我送你回去吧。”
这却正中傅玉衡下怀,道了声谢,便带着芸娘一起走了。
“诶,他这就走了?”贾赦急了,“好不容易见着真佛,我的事还没说呢,怎么就走了?”
傅石头奇了,“诶诶,赦兄,你几次三番要找我五哥,到底有什么事呀?”
贾赦跌足叹气道:“我不是听说陛下把诚王府赐给了五郎,诚王原先积攒的那些古书字画也都给了他吗?”
“是呀。”傅石头点了点头。
贾赦道:“你不知道,诚王生前收集了好几副扇面,有唐伯虎的,有祝枝山的,据说还有董其昌提字的。
我这不是想着,问问他有什么喜欢的,我拿东西跟他换。”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贾赦可是老国公夫妇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二老知晓他这点爱好,当初临终前分私房的时候,一应古玩字画全都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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