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男人已经入睡,米初妍努了努唇,继而轻勾,蹑手蹑脚的从他身侧离开,拉起丝被轻轻搭在他的身上,拿下他垂落眉间的松拳,轻放下来撄。
安静状态下的他,深深的黑眼圈不容忽视,紧闭着那双妖虐般作怪的唇,鼻息平稳。
米初妍其实不去深问,大概也知道,过去半个月,他在穗城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轻轻叹息,指尖略过他清瘦的俊容,转身,拉上了房间的窗帘。
宁家的主餐向来丰盛,但今日因为宁呈森的归来,比往日更铺张了些。
夏晴的意思,准备这个午餐,不单单是为了宁呈森,她的话里话外,都同时提到了米初妍。
主要是米初妍自从到伦敦,几乎就没闲过,跟着宁婕不是呆研究室,就是四处外跑。难得今日两个年轻人在家,她是特意放下工作,干劲十足的在厨房里忙活。
只是,楼上的男人迟迟未下来。
夏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差人去喊,又怕他饿,又怕他休息不够,还怕万一喊了,他会发脾气骂人。
为难的时候,转头看首位的老太太,老太太权当无视,明显不想趟这样的浑水。
无法,夏晴只得征询儿媳妇的意见。
宁振邦说了,小森的事,有什么拿捏不准的,直接问儿媳妇就成,千万别自作主张去当他的炮灰偿。
米初妍回答说不用喊,随他睡。
夏晴这才放下心来,让厨房的家佣帮忙把小先生的饭菜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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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老太太被夏晴哄着去午休。
而米初妍,则是独自去了祠堂,那里有还在为后天祭祖而忙碌着的佣人们,在老管家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把祠堂里里外外收拾妥当。
她在门外站着观望。
祠堂重地,在正式行礼之前,她不敢擅自入内。
这是老管家的教导,说是宁家的老规矩,但老管家也说了,这时候就算小太太你进去了,宁家也不会有谁怪责。
米初妍当然相信,宁家,上到老太太,下到佣人,没有谁会说闲话。可她认为,既然是规矩,那她还是不要破例为好。
不是墨守陈规,也不是封建迷信,而仅仅是为了一份尊重。
她是宁呈森的妻子,是宁家四房的长孙媳妇,尊重宁家的祖宗们,是为她的应份。
老管家在教导她祭祖礼仪的时候,顺口提起了往日之事。
说当日小先生被老爷子打瘸了腿,就是在这祠堂堂口,因为小先生擅自改动户籍的事。
老管家是一个跟随宁四齐几十年的六旬老人,却在那日黄昏,感叹道:“小太太不知您可知道,但凡亲历过那次场面的佣人们,都深深震撼,小先生对您的用情之深。”
一个从未成家的花甲老人,谈到情字,好像有些滑稽,可是,那几句话从老管家口中说出来,却是饱含着不为她所知的惨烈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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