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万骨不死,老顾就不会死,晚上你给万骨多喂一些血。老顾会恢复的快一些。我再用符咒给老顾恢复灵力,他强,那个顾承泽就会弱。”他说的那么有条不紊,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我忽然问他:“你什么时候起。知道住在柳筠身子里的人,不是我们认识的顾承泽了?”
江河沉默了一会儿:“在他把秦家祖宗请回家里来的时候。”
“哦。”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却什么都不跟我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受伤害。
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样的江河,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抬起头,看着江河。很认真的问他:“江河,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特别软弱的人,所以很多事情你就一个人做主。就算你明明知道我会伤心,我会难过。可是你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按你的想法来做事?”
江河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苦笑了几声。笑着说:“我曾经让你伤心了那么多次。再伤心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这句话,你还记得吧?”
秦久的神色微微有些闪烁了几分,悻悻地说:“这些话竟然……被你听见了。”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我怀疑你,也不会去调查那个监视咒,后来也不会学会用这个。”我顿了顿,仔细看着江河的表情,他的神色很坦然,完全没有一点知道自己做错而有些后悔的表情。
这就是我认识的江河,他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我从来就没有弄明白过他。
我继续说:“我进入过你的意识世界,在你的意识世界里,我找到了镜子后面的监视咒,其实就是你下的。当然,这种意识不能作为任何证据,你要耍赖,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江河耸了耸肩:“我承认,可是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我只是用监视咒观察你,并没有对你的生活造成麻烦,对吧?”
曾经我幻想过江河承认监视我这个事情之后,他一定会羞愧万分,或者跟我诚恳的道歉,可是现在他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说完了,我抿了抿唇,说:“我曾经想要杀了你,想要收回你所有的本事,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放了你么?”
江河问:“为什么?”
“翠烟死了。”我盯着他看。
想看出他哪怕有一点点难过的表情,可是他什么表示都没有,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我为翠烟感到痛心:“你为我下幻境的时候,翠烟破了局,她求我一定要放过你。我被仇恨迷住了头脑,一心想要让你死,她宁愿用自杀的方式,来替你赎罪……”
秦久仍然像刚刚那样站的笔直笔直的,连哪怕叹息一下的声音都没有。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想起翠烟嚎啕大哭,求我放过江河的样子,想起翠烟绝望的跟我说起她喜欢江河的事情,我狠狠的打着江河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可是要把我们蒙骗在鼓里,就算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会领情,我一点情都不会领……”
江河本来站的很好,被我打的后退了两步,我气不过,一边哭一边掉眼泪:“我讨厌自己这个样子,除了哭之外,好像什么本事都没有,可是我会念佛法,可以从江家祖宗那里学本事,我明明能强大起来,但是你们伤害了我,我却只能一个人掉眼泪。为什么我要这么窝囊……”
江河突然抱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劝我:“潇潇,不是你窝囊,是你注定日后成佛,佛法慈悲,你天生一颗慈悲心,不忍杀戮……”
“日后成佛?”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你是在笑话我么?如果成佛要注定变得这么窝囊,那我宁愿不要……”
“不要这么说,成佛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你看白龙寺的方丈,一心向佛,佛法却还没有你的高,这是你的福德……”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别人伤害我,我胆小退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潇潇,对不起,我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没有把握能赢这个顾承泽,他太邪恶,没有缺点,也没有弱点,我不能拿你冒险……”可能是他看我的心情十分低落,竟然开口跟我道歉了。
“你最对不起的人,是翠烟。”我轻轻的说。
江河摇了摇头:“翠烟是我创造出来的,她就是为了我死,也没有什么不应该,如果没有我,她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活那么多年……”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河,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江河的心就跟个石头一样,捂都捂不热……
江河好像压根没有看见我的神情,依旧继续说他的:“潇潇,虽然现在我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老顾在什么地方,可是我一定能够找到他,等找到他了,我们就可以找到老顾的身子……”
“江河,翠烟的事情……”
“潇潇,她已经死了,你就算说很多遍,她也回不来了,可是老顾还有救,我们现在得去找老顾……”
是啊,江河说的没有错,翠烟已经不在了,就算我提再多遍,她也不会再回来了,我一遍遍的提翠烟,又有什么意义。我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才我摸了摸万骨的头:“承泽就在这里。”
江河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我让时光倒流,看见那个顾承泽把他封进去了。”
江河看了我好久,忽然又伸手抱了抱我:“潇潇,万骨死的时候,你一定难受坏了……我没想着要这样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去白龙寺学习佛法,我……”
我轻轻的抱了抱他:“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可是过去的真的能过去么?如果真的能过去,那我为什么一想起翠烟,心口就疼的厉害?
江河只是抱了我一下,很快就松开了,他拉着我的手,让我闭上眼睛,说要去一个地方。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脚下腾空而起,原来江河也这么有本事,他能在天空上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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