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出插曲,刘据有些恹恹的,对微服已然兴致缺缺,时间也不早,用完午食干脆直接启程回宫。刘彻好笑地望过去:“就凭一对想要攀高枝的父女,也值当你心情不好?你莫不以为朕就这般傻,连这点手段都看不透?”刘据目光微妙:“你不傻,但你会装傻。”刘彻:……钩弋父女的谋算并不精明。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总有愿意装傻的人陪着一起演。刘据毫不怀疑自家父皇的智商,被这点小技俩蒙在鼓里是不可能的。弹幕所谓历史上的情形出现,大约也是在“难得糊涂”。毕竟美人在怀,这种细节何必计较。刘据回望已然渐远的茶寮:“那女郎有几分姿色,不甘困于乡野,想谋求富贵很正常。尤其他们家现今担着茶寮买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自然也接触了许许多多的豪富。“这份心思越来越深,也是可以理解的。若她坦荡表现出来,或是用其他方式,我都懒得管。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是父皇想接入宫也无所谓。宫中后妃众多,不差她这一个。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刘彻:……你觉不觉得你说得太直接了点?确实直接。但这是刘据的真实想法。他并不在意钩弋,也不在意刘弗陵。刘彻神色复杂:“你怎知他们的心思只是对朕?那老汉请求时,是对你我跪拜,言辞中说的是二位客官。”刘据:???什么意思,莫非还能是他,他觉得自家父皇疯了。“我才十岁,算虚岁也才十一。那女郎看起来比我大四五岁。我明显就是个顺带的。加上我,才不会让他们的目的显得那么赤裸。”刘彻一嗤:“四五岁而已,朕与那女郎差得岂非更多?”“这怎么一样!”就像弹幕说所言,十八岁可以对八十岁,但十八岁不能对八岁。老牛吃嫩草只是说出去不好听,但恋童癖、对未成年下手,那是没人性!就算大汉成婚早,他这年龄也小了点啊。刘彻失笑:“你现在是不合适,但不代表过几年不合适。她可以借此机会以婢女之身跟在你身边,还能照顾你,与你培养几分情谊。待过上几年,你长大通人事,令她伺候便也顺理成章。“你可瞧见旁边桌那对兄妹?听那妹妹言谈,老汉父女故弄玄虚的说辞也是同他们说过的。那少年比老汉女儿也略小一些。“然而观其余客人,有与之年岁更相符的,却似乎并不知这回事。可见他们挑人挑的并非年龄,而是身份。“我们即便未曾暴露身份,亦可猜得出不凡。那对兄妹应当也是官宦之家,且家中长辈官职不低,只不知是哪位爱卿家中子女。”刘据:!!!他震住了,却又觉得刘彻说得对。他身份高,有这机会自然要抓紧,先跟着他,等他长大。这……这很有可能!刘据睁大眼睛,感觉莫名其妙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刘彻挑眉:≈ap;ldo;你既没看出这点,为何还这般生气?≈ap;rdo;?时槐序提醒您《大汉节完整章节』()刘据无语:“我不高兴是因为他用方士做借口。”方士……刘彻动作一顿,瞬间心虚地移开视线。说到这点,不得不提个“前因”。鉴于刘据“奇遇”留下的“头痛”病症,刘彻广寻天下有能方士。这些年也找到几个。两年前,有位方士“术法”不错,还献上“丹药”,言可治疑难病症,延年益寿。为保险起见,刘彻特意用银针试毒,又找人亲自服用,等待数日,全都无事。这才将刘据叫来,想让方士为刘据看诊,希望通过方士丹药或术法之力解决其头痛之症。谁知刘据看到丹药,整个人都不好了,怒火冲天,暴跳如雷,各种诉说丹药的害处。可这明明是刘彻用各种方法试过的,怎会有害?方士亦是据理力争。刘据当下让侍卫按住他,直接将丹药喂到他嘴里,并让人盯着他日日服用。不过数月,那人便沉疴在床,形容枯槁,再无回天之力。想到此,刘彻至今心有余悸,不敢想象,若彼时刘据真吃了,会怎么样。因此每每提到此事,刘彻都很是心虚。差一点,他差一点就害死了刘据。胆大包天的方士,竟敢骗他!彼时刘彻怒不可遏,却也只觉得是这个方士不好,并非天下方士都是“假”的。刘据费了许多力气,都没能把他的迷信思想彻底转变过来,只能用迷信对抗迷信。言说仙人之术不能在凡间使用,所谓“术法”皆是方士装神弄鬼,打着神明幌子欺诈他人的把戏,还借着自己是真正见识过“仙境”之人,说的话最有信服度的理由,将寻来的方士全部接手过去。破除迷信,寻求科学真理之路已经如此任重道远,刘据怎容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又借方士之名,以玄学之道故弄玄虚,谋求自身私欲?尤其还是对着他父皇。即便刘彻能看破赵家父女的技俩,但只需钩弋入宫,“传奇故事”广为流传,自有许多人会信。而到那时,他父皇是否又会为“方士”动摇?刘据不允许,绝不允许!他瞄了刘彻一眼,刘彻偏过头去,不与其对视。刘据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此揭过。毕竟今日他父皇虽动了点“好色”之心,也没做什么,没必要翻旧账。父子俩行至城内,刘据再度开口:“父皇先回宫吧。”这话什么意思?刘彻顿住:“你不回去?”“不急,天色未晚,左右也无其他事,我先去看看长姐。”刘彻想了想,立刻调转马头:“走吧,一起。朕也无其他事。”刘据:……他还想跟长姐说点悄悄话呢,算了,改日再说也一样。父子俩来到卫长公主府。此时的卫长已与曹襄()成婚,并身怀六甲,大腹便便。她得到消息就在门外迎接,刚福身要行礼,便被刘彻制止了:“你如今身子重,这些礼节都免了。”三人入内,卫长早已让侍女备好瓜果点心,陪着闲话。刘据扫了一圈:“怎不见姐夫?”“不知你与父皇要来,你姐夫出门访友去了。若早知你们来,我定让人寻他回来。可现在他已同夏侯家的几位小郎君出游,也不知去了哪里。”刘据蹙眉:“你现在双身子,他怎么不陪你,还到处乱跑。”“哪有不陪。日日陪着我,却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同我在一起吧。这般他不嫌烦,我还嫌腻呢。”卫长打趣道,“不是你说的吗,夫妻之间要有个人空间?”刘据:……这……这话他是说过。当时卫长与曹襄新婚燕尔,曹襄恨不能时时刻刻挂在卫长身上,刘据看得很是冒火,故意拿这话怼曹襄。没想到今日被阿姐还了回来。哎,行吧。阿姐高兴就成。刘彻却想到什么:“夏侯家?汝阴侯夏侯颇?”“是。”“曹襄最近同他们家的人来往频繁?”“不算特别频繁,却也有几次。另外还有平曲侯周家,周阳侯田家等等。但夏侯家确实是这里面邀约最多,相交最积极的。”刘彻了然:“正主对阿姐献殷勤,再让自家子侄同曹襄交好,走曹襄的路子,双管齐下,想得挺美。”言语平淡,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喜。刘据愣住。阿姐?父皇的阿姐?曹襄路子?他蹙起眉头,懵逼看向卫长:“他们是有事求平阳姑姑吗?若是有事相求,应当也并非唯有平阳姑姑一人能够解决吧。求你,求三姐岂非一样?他们有没有来烦你?”卫长失笑:“没有。他们确实想求,但不是求办事,而是求结亲。”
刘据更不解了:“结亲?平阳姑姑就姐夫一个儿子,已经同你成婚了。”卫长笑意更盛几分,抿唇不语。刘彻轻轻敲他一下:“当真是不开窍。是你平阳姑姑。”刘据:啊?卫长言道:“你也知道平阳姑姑守寡多年。”刘据点头。“民间寡居者再嫁的都不少,更何况皇室公主。平阳姑姑还是父皇同胞阿姐,无论年岁几何,只需她愿意,都是不愁嫁的。“她刚寡居那一两年,父皇就有意为她再择夫婿,她拒绝了。彼时先姑父去世不久,在世时他们也算和和美美,举案齐眉。“姑姑对他有情,心中伤怀,无心此事。后来姑姑渐渐走出阴霾,又怜惜曹襄是自己与姑父唯一血脉,觉得他尚且年幼,恐自己再嫁,曹襄虽能理解也会支持,但难免心中失落。“如今曹襄长大成人,在战场立有功劳,又与我成亲,成家立业全都齐了。她也该考虑考虑自身之事。“这不,自从这意思传出去,闻风而动者比比皆是。”这么一说,刘据就明白了,询问刘彻:“姑姑是看中夏侯家了吗?”若非如此,即便夏侯家邀约最多,也得这边愿意赴约给机会啊。曹襄表哥不是会自作主张的人,这等档口他同夏侯家频繁结交,当有平阳姑姑的意思才对。“谈不上看中,不过暂用他们家。”刘据被这回答给弄懵了。平阳姑姑并非一定要嫁,刘彻也用不着靠自家寡居姐姐的婚事来拉拢臣子。这种情况,纯看一个姑姑乐不乐意。若非看中,何需这般态度,尤其暂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怪怪的?卫长神色微动,约莫猜到一些,笑道:“长辈的事,少打听。姑姑自有主意。”刘据:……瞅瞅这糊弄小孩的语气。啧。不听就不听。呵呵。转头又是一叹:“说起来,舅母故去也有数年了。舅舅怎么没见半点动静?父皇,等平阳姑姑的事情定下,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给舅舅赐个婚?”刘彻与卫长身形同时凝滞,几乎同时侧目,望向他的目光惊讶错愕还有点微妙的复杂。刘据:???平阳公主府。曹襄一边为平阳倒水一边询问:“我瞧着阿母对汝阴侯似乎并不十分满意,怎么还去同皇帝舅舅说,放出此等风声,更让我与夏侯家子弟多多结交?”“也不是让你但凡夏侯家子弟都去结交,有几个人品才学还算不错的,你顺自己心意,挑合你眼缘的就行。多几个友人一起跑马踏青,没什么不好。”确实没什么不好。但是……曹襄欲言又止。平阳轻笑:“你可是不愿意阿母再婚?”曹襄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悔自己当初年少不懂事,没叫阿母早些再婚,蹉跎阿母这么多年。“阿母如今有此想法,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愿意。我只是……只是觉得阿母可以选个更满意的,不必将就。”“你觉得夏侯家不妥?”“暂时未见不妥。论出身,夏侯颇乃夏侯婴之曾孙,开国功臣之后,系出名门。但阿母是公主,又素与皇帝舅舅亲厚。出身再高于你而言都是低嫁。“唯独这阵子的忙前忙后,殷勤体贴,还能多看两分。但阿母若只想找个出身好,待你殷勤的,也不只他一个,多的是人可以选。他实在并无特殊。”平阳点头。说得对。先且不说夏侯颇是否在做样子,私底下又是何等模样,即便他是一片真心,也并无特殊。平阳自觉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女,早就过了春心萌动的年纪。就是少女时期,光是殷勤体贴也不足以打动她。现在更不行。如今她要得更多。她不是沉溺情爱之辈,但也不愿与另一半毫无情意可言,唯剩姻缘联盟。她并非一定要再嫁。但若嫁,对方必定要有过人之处,且是寻常男子无法比拟的过人之处。他要有耀眼的风姿,要有足够的权势,要有出色的品性,也要能与她相知相守。是的,她就是既要、又要、且要、还要,那又如何!莫非她平阳不配吗!平阳笑看曹襄:“你的意思阿母知道了。放心,只要阿母不点头,此事就定不下来。阿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曹襄愣住:≈ap;ldo;阿母是有其他想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平阳勾唇:“自然。你瞧阿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阿母从不将就。阿母看中的人从来不是夏侯颇。夏侯颇差之远矣,不足以与其相比。”差之远矣?不足相比?曹襄神色闪烁:“是谁?”平阳莞尔:“看来卫长没与你说。在这方面,你可不如卫长聪慧。卫长当是猜到了,不但猜到了人,恐还猜到我想做什么。但她是小辈,不说才是明智之举。事情未定,总要顾忌长辈颜面。“不必多问,该知道时你自会知道。若一直不让你知道,那便是不必知道了。若是那样,知道对你来说,反而成了一种尴尬,不如不知。卫长大约也是这般心思,所以对你缄口不言。”曹襄:……他自认不是霍去病那等棒槌,但此前确实没发现什么端倪。只能说阿母心思藏得真深。但此刻阿母这话,猛然让他觉得不太对劲。什么人不能说,说出来是尴尬?且不但能让他,还能让卫长这位陛下爱女尴尬?“不过有句话阿母想告诉你。阿母这些年未曾再嫁,不能说毫无你的因素,却并非全是为了你。或许前期是,但后来不是。“阿母未嫁正是你所说那几个字,不愿将就。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自责愧疚。“至于夏侯家的子弟,阿母让你去结交,确实有阿母的用意。但不是一定要你去。你愿意便去,不愿意也无妨。”曹襄按下心头萌动的怀疑,乖巧道:“只需能帮到阿母,有何不愿意。不知可还能帮到阿母什么?”平阳微顿,想了想说:“你若得闲,帮我查查夏侯颇。”“好。”平阳莞尔:“话都说完了,就回去吧,多陪陪卫长。”曹襄点头应下,起身告辞。平阳仍旧坐在塌上,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水杯,神色闪动。其实她方才并未与曹襄说得过于详细。这个合适人选并非如今才出现,早几年就有了。但对方现在的身份地位,不便直接赐婚。尤其她求的是两厢情愿,不是被迫接受。她虽看中对方,却也不是非嫁不可。何苦行此等举措,将局面弄得难堪。所以她要那人心甘情愿,主动请婚。可如果没有契机,以那人的性格,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既然如此,不妨由她出手推一把。若能事成最好,不能成也不必执著,洒脱放手便是。她平阳又不是没了男人不能活。但平阳觉得,此局她会赢。她不信对方对她毫无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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