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是在甘棠目送李嬷嬷和吴娘子去府衙时来的,一开始几个人还好言好语的一副笑模样,但自甘棠接连拒绝他们的要求后,他们就开始摆长辈架子了。
甘棠不吃他们使出来的招数,某位叔祖父便窜出来亲情绑架甘棠,说,“要是棠儿你想逼死咱们,叔祖父就拿这把刀杀了自己,我倒要看看你逼死族中长辈的事传出去后,届时堰国公府还要不要你。”
甘棠百无聊赖答,“叔祖父,你死了还怎么看堰国公府要不要我?你死了就看不了了,您老人家要不要再考虑下。”气的叔祖父拿刀的手直抖。
有了叔祖父打样,又跑出来一位叔祖母要上吊,甘棠让木香给叔祖母搬椅子,扶着她点,叔祖母也被气的浑身发抖。
甘棠觉得实在无趣,正要问她那一直隐身的二叔,还想干什么,若是没招了,她就要送客了,突然有个人发了狠的拿着刀朝她刺来,幸亏木黎木香眼疾手快,挡开了那刀,然后趁势把甘棠带出房间,并让府兵拔剑作战,不然后果就难想了。
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甘棠没想到,甘二叔也没想到。
甘二叔他们之前的商量是各种亲情绑架甘棠,让甘棠就范,可现如今弓弩都出来了,这群人是想杀了甘棠啊。
甘二叔觉得他们都是蠢货,甘棠要是这么好杀,他自己不会干吗?
居然还找来这么多弓弩,也不怕被以私藏兵械的罪名告上官府,届时别说那点子虚荣名声了,连一家子的荣耀都没了。
甘二叔还在屋里思忖自己此次怎么把自己摘干净,屋外大堂哥又匆匆跑来。
银装素裹的小院,原本是一片肃杀,大堂哥来了后,那吵闹声又响起。
甘棠听的脑仁疼,她随手一指,“各位衙差大哥,那个穿灰色衣服的是我一位族中祖父,也是这些年管理酒楼的人,他只是一白身,也不知为何受审时,他敢不上堂听审,若你们现在缉拿他有阻力,我的这些府兵随时听候差遣。”
一群老头老太里,穿灰衣的那个目光犹如喷火,他怒目而视甘棠,“甘棠,你状告同族亲长,简直大不孝!”
甘棠冷笑,“若论关系,我与你早出五服了吧,当年也不知有些人看上了你什么,把我名下财产里最富庶的地方有你打理,这些年便是只有三分利,你也赚的盆满钵满了吧,现如今,要么把那些钱全拿出来补偿被你戕害的无辜女子,要么我就和你再打一场官司。
犹记得契书上说,凡经营不善,还违背礼法者,皆要十倍赔偿我财帛,并处理干净一干麻烦事。
伯祖父,你惹下的事,我给你处理好了,酬劳我便不要了,至于需十倍赔偿我的那些钱,你最好尽快送到我府上来。”
“你,你……”老头气晕了。
大堂哥见状,忙见缝插针说话,“那,那……”抱歉他不认识那人,“快把他带去看医士。各位叔伯祖父母,棠儿妹妹如今行事,皆是因为你们不对在先,现如今她只是合理合法的讨公道,若是你们在无理取闹,就别怪侄孙回去开祠堂,将诸位长辈家的儿郎喊来代父受过,替母受罚了。春闱在即,若是有族中儿郎因为受罚误了科考,可别怪我。”
“你,你……”现在是一群老头老太说不出话来。
这群老头老太敢欺负甘棠,一是因为甘棠是女子,就算她是小富婆,可如今情况不是当年甘氏是由她亲爹做主时比的了的。
二是因为甘棠外祖家就是再受隆恩,可他们远在西川,便是闹出事来,他们也没法一朝一夕,一锅一碗的给甘棠讨公道。
可甘家未来家主就不一样了,大堂哥虽然略逊与甘棠亲哥,可人是不蠢的,现在也是官身了,过个十几二十年,他难保没有大造化,届时他一家独大,想给他们使绊子不要太容易。
比如现在的开祠堂罚人,甘棠没这权利,大堂哥却有,作为未来家主,他早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大堂哥看他们萎了,忙把人拎出甘棠住所。
大堂哥正要和甘棠道歉,甘棠边把身上的氅衣裹紧自己不让风透进来,边随手一指人群,“二哥,不然你先和你爹行礼问安?”
大堂哥蒙圈,他爹也来了?
他爹不是两天前被自己气病了,然后高热不退,门都出不了吗?
大堂哥对自己老爹的身形自是熟悉的,所以他一眼看到人群中,掩面而行的父亲。
他走上前去谈话,甘棠对他们父子俩的谈话没兴趣,找人收拾被那群老头老太毁坏的屋子后,就去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小是小了点,但烧了几个大火盆,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甘棠有些疲倦的脱了氅衣,然后倒在榻上。
“姑娘,可不兴为了那等虎狼亲戚伤心。”木黎安慰。
甘棠还在地上的脚摆动不停,她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说,“我不伤心,不就是人走茶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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