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飞扬口中,我还明确了一件事。凌飞耀的出道是瑞宇今年最重视的一件事,样样都可以不计代价,只图精益求精、完美无缺。而凌飞耀的唱片造型方案要通过竞标来决定,好几位造型界的泰斗级人物也已在做投标方案中。
今天,他们兄弟过目我的草案,只是看能否派个竞标权给我。幸好,我的草案算能入得他们之眼,替我争取到了一个竞标名额。
像凌飞耀这样背景特殊的艺人,他的造型师一职,由我这个既没有歌手造型师经历,也没有特别显赫作品的造型界新人来担纲已够胆大出格了,若连专辑造型也直接指定我来完成,恐怕可用石破天惊来形容这特殊际遇。所以,知晓造型投标一事,我非但不意外,反倒如释重负,感觉这样才是正常合理。
今天,凌家兄弟两人各主持了一场会议。我心中不免将他们作了下比较。凌飞耀看似阳光随意,主持会议时的威严气场倒是更甚于任高职多年、大他五岁的哥哥凌飞扬,冷静敏锐,决判利落,相当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他们兄弟关系很和谐。凌飞耀对哥哥敬重有加,凌飞扬的主张、安排他大都会认同,实在意见相左,也是很委婉地沟通,决不强势顶撞,很注重维护哥哥的权威,不露其锋芒。凌飞扬对弟弟也很爱护,很在意凌飞耀的周全。
下午会议结束。凌飞扬宣布散会后,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当众问候我新环境是否习惯,叮嘱我别给自己压力等,啰唆一通后才走。众目睽睽之下,我很不自在。
凌飞耀似笑非笑地站一旁看着,并不做声。
我扯着笑脸坚持到目送凌飞扬离开,立刻逃开与会同事的好奇目光,躲回自己办公室内准备下班,不想凌飞耀又叩门而入。
他面带歉意,问:“事先没跟你清楚,草案只作竞标的预选,有没有介意?”
“没有,一点也不介意,倒是要谢谢您和部长给我机会参加竞标。我想您的安排总是好意。”这是我的真心话。
“专辑造型很重要,我想找多点人试试。郑天乐,我是很欣赏你的,很期待你有突破性表现。没事先告诉你竞标,是想让你在放松状态下构思创作。我个人感觉放松才有最好的创意和灵感,你能理解我这安排的好意,我很高兴。”
他倚靠着落地玻璃幕墙,精致无瑕的脸上笑意浅柔,眼波流转,红唇皓齿说着和善、体贴的话语。夕阳西下,迤逦霞光透过玻璃,沿着他的身体曲线笼出一圈幻彩光晕。这时刻,他恍若降临人间的天使。
我诚挚谢道:“做个优秀造型师是我的理想,二少给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发挥,我很感激。”
他含笑道:“对于工作伙伴,我通常是不主动邀请的。幸好,你暂时表现得比我想象的好,也算证明我眼光还不错。你的设计我很喜欢!接下来,你要继续努力润饰完善。不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有我在,我——就能帮你达成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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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美男也无赖(2)
只要有我在,我就能帮你达成理想!
我愕然,天上又掉馅饼了?他这么明目张胆跟我提前揭标,让声名显赫的前辈们悄然无声就无可奈何地成了我的陪标。他给的这份大礼,实在是莫名其妙,又太过分了一点吧!
他的好意,我半点也不放心。一了还有再,天下绝对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工作合约已经够诡异了,这回的“馅饼”还是直接回绝的好。况且暗箱操作得来太成功,我也不想要。
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人千万不能太贪心,不要中了美人计,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我直言不讳:“您的意思是……我能中标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的回绝竟让凌飞耀肆意大笑起来:“哈哈,你不要多心,更不要胡思乱想!”
他的话一针见血,戳穿了我的自我膨胀,笑声更震得我心虚,弄得我一时语塞:“我没……”
好在他笑完又自顾自说道:“我呢,仅仅是欣赏你的工作才华,喜欢你的设计方案,可没说你就能中标。当然了,我的意见将占很大的比重,完全可能影响到结果。再加上我哥的偏袒、你自己的努力;不出意外的话,你中标就是顺其自然的结果!”
他歪嘴坏笑,眼中闪烁着戏谑之色,续道:“郑天乐,我认为你很聪明,我以为,你自己已经料算到了这一层。我是怕你得意忘形马失前蹄,所以才好意提醒你要继续努力润饰方案,也提醒你有随时咨询当事人喜好的便利。”他向我双手一摊,道,“我能直接帮到你的也就这些。至于,不要你有太大压力,是我哥叮嘱的,我不过来替他强调一遍。这么详细解释,你现在对我可放心了?”
我顿时超级窘迫,绯红直扑脸颊。
他的问话很不好答,答放心,说明我先前确实多心了,答不放心,则就是不知进退。看来,我只好走答非所问路线。
我振臂一挥,凛然道:“二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凌飞耀一怔,而后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我,慢慢叹道:“唉……不知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怎么对人有这么强的戒备心。你总客气到让人不自在。”
没想到,他明澈纯净的目光如此犀利。他这一话一叹,搅得我心底泛起酸来。我维持面上勉强的微笑,无话可说。
不想,凌飞耀默默转过身,望着玻璃幕墙外渐临的夜色,幽幽道:“我,绝不会跟我哥抢女人的,所以,你不用胡思乱想些什么!”
“二少,你放心,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对你,尤其是。小小心肠都让他看透了,连揣测都一览无余,再否认倒显得我虚伪了。
他后来不再有话,直接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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