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朝不知道方芸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但仔细想想,整个朔宁城就是这么大,律所的关系网四通八达,自己若真是和饶思远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
祁文朝接电话时点的外放,他和方芸的对话饶思远一字一句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对于饶思远来说,上一次踏进祁家大门,还是四年前两人关系公开到朋友圈的第二天。
自那天之后,他们被双方父母强行分开。之后又遇华盛股价暴跌,原本已经深陷信任危机的两人最终在不可控的外力催动下,还是留下了遗憾。
四年来,饶思远从未回澳洲看过父母,也没再联系过祁文朝的父母。
而现在人回来了,就像命运的齿轮开始重启,所有的事情都将一步步回归正轨。
饶思远心道,即使方芸没有打这通电话来,他也是准备陪着祁文朝回去看看的。
周末的时候祁文朝起了个大早,厨房有饶思远提前备好的早餐,以及他临走时匆匆忙忙留下的字条。
字条上说让祁文朝吃完早饭自己先回祁家,而他需要回公司取点东西,很快就过来。
其实早上起床后屋里面空荡荡找不到人,祁文朝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
之前两人就因为父母的阻拦而分开,而现在饶思远的态度不明,不知道是不是也产生了退缩之意。
方芸和祁正言今天推退掉了律所的一切杂事,坐在家里专门等着两个孩子上门。
结果在看到祁文朝独自一个人孤伶伶地回来后,原本就压着的火气在心里烧得更旺了。
方芸轻哼一声暗叹,这么多年过去了,饶思远那小子果然还是没什么长进,只会藏在自己这傻儿子身后当缩头乌龟。
“他人呢?”
方芸看祁文朝进门,也没上去迎接他,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屑地问道。
祁文朝低头换鞋,跟父母打过招呼后小声说:“他公司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过来。”
“人家现在出息了,是饶总了。日理万机,别不是不来了吧?”方芸话里句句透着嘲讽,连带着祁文朝也跟着得不到个好脸。
她这边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熄火的声音。
祁文朝站在门口暗暗舒了一口气,稍稍等了一会儿,就见饶思远手里掂着大盒小盒的礼品,穿了一身很正式的西装从身后走了过来。
“祁叔、方姨。”
饶思远恭敬点头与两位长辈打招呼。
见他们不理自己,气定神闲地把手中的礼盒放在玄关的位置,之后揽着祁文朝的肩膀一同上前。
现在两人都已经蜕变成为二十四五岁的成熟男人,方芸终是不可能像当年那样歇斯底里对着他们又打又骂的。
况且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饶思远早已今非昔比,闹得太难堪终究让双方有失体面。
所以也只能没好气地数落自家儿子:“祁文朝,你说你不想结婚妈妈不逼你,你要是真的天生就喜欢男人,我虽然很心痛但也只能接受。但是这回头草就这么好吃?四年了,美国总统都换届选举了,他饶思远就这么好,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然而经历了这次回国后的一番折腾,祁文朝早已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之前不拒绝方芸的种种提议是出于孝顺的目的,不想让她伤心。可现在既然已经决定重新跟饶思远在一起,那有些事情也是必须要向母亲讲明的。
“妈。”祁文朝唤她,委婉表明自己的立场:“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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