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朋友。。。我们来这里是不是犯了个小错?”顾从之开起玩笑。
“确实跟小时候不一样,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爱八卦,话多一些,人好就行。去了之后,你最好有礼貌,若是狂妄自大,我就踢你出去,不带你吃好吃的东西。”
“再说吧,还没见着呢,就对我提这种苛刻的要求,宋青,到底她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是我?你今天必须做出选择,否则我非跳下车去不可,你知道的,我也不过是个容易受伤的且极具魅力的男人而已。”
“大爷的,真恶心。”
易立发来位置,我们寻路而去。
下了高速,走在乡道上,果然到处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放眼望去,整个镇子银装素裹,煞是好看。落到田地里的雪有些青白,雪区一块一块的,一直朝东拉开。镇口两尊硕大的石狮子蹲守着,威武雄壮。再往里开,两旁出现二层高低的古式楼房,整齐划一,但各家风格又不尽同,门前的暮色石柱上都绑着红色绸带。二楼栏杆上的雕花也各不相同,也覆着白雪,深红褐色和白色相交辉映。
有的人家已清理过门前雪,露出青色地砖,不过家家屋门紧闭,应是天气过于寒冷的原因,不会开门迎客。
导航提示目的地就在附近,于是我在一家清丽的店门前停下,没有店名,但觉得眼前这家便是易立的餐旅店铺。
说它清丽,是因它与其他屋宇完全不同,透露着一种年轻女子的气质。门柱上的雕花被染成黑色,窗台下放着几排已经冻死的多肉以及其他植物,花盆五颜六色,印着不同的图案。一楼偌大的窗户玻璃上贴着奇怪的文字,门庭处挂着风铃,门前铺着浅蓝色打底的花地毯。整个看起来十分的不伦不类,显现出一种挣扎又努力的样子。不晓得店主要表达什么,在外人看来,我认为那些装饰是失败的,是叫人摸不着头脑的。
易立从店内走出,见我们下车,迎了过来,并给我一个超大的拥抱。
“宋青,你还是这么瘦,小时候就瘦,现在也瘦,果然像你说的没有性别差异,哈哈哈。。。”
这个易立,还未未与我寒暄熟络,倒是学会了顾从之等人调侃人的恶习,真是不可取。
“嗯,是挺瘦的,你最近怎么样?生意好不好?忙不忙?”我被她抱得太紧,赶忙装作无意推开,结束拥抱。
“我好啊,你看我身材丰腴,能过得不好吗?这位是你的朋友,你好,你好。”她眼中闪着绿光,掠过我伸手向我身后的顾从之走去。
我无奈,易立看见长相良好的男人竟不懂收敛,眼神中满是渴望的光彩,我记得初中时她不是这样的,不过我并不厌恶,只觉得搞笑。
顾从之礼貌回应,易立的手却像粘在他手上一样。。。他无奈地看我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怕他生气后不给任何人面子,赶忙拉开易立,免得大家都不高兴。
顾从之还是樊木子时是很自我的,不会轻易因为谁的面子放低姿态,遇到自己厌恶的,定会直接说出来,并惨痛的打击对方。
那时还觉得他太肆意,对他自己不利。现在看来,他这任性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他不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需要纠结在某些琐事上。
“房间准备好了,我领你们去看看。来,来,行李给我。”易立说着抢过我手中的皮箱,而顾从之从不会为了表现男子气概就帮少女美妇们提箱拉椅,这一点确实没什么风度。
跟着易立上了楼,楼道窄窄的,两旁布置着廉价的粉色假花,楼梯上的多肉像屋外的一样均已枯死,盆里有些杂物,应是很久没打扫。木质地板上有的地方已经变形翘起来,打开客房的门,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有些呛鼻子。我忍住不咳嗽,心中感慨易立的心态,这也叫备好了房间?
“宋青,这里本就潮湿,房子又是木质的,所以少不了霉味儿,不过我每天都有拿香草熏一熏的,床单被罩是我刚刚换过的,很干净,你放心,你朋友的房间就在隔壁。”她有些抱歉的说。
“没事儿,挺好的,不换也行,你不用那么累的。”人与人之间虚伪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自己不是一直风餐露宿的人,是有那么一点点残余的洁癖,所以当然是全部换过最好了。
房子不大,也就十平米,放了床,床上铺着大红花色的被褥和枕头。。。一张小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封闭的小卫生间。除了霉味儿,倒也干净,只是屋内光线暗了些,这应该是红褐色的木头屋子的共同特点。
放好行李,又去看顾从之的房间,离我的不到五米,进了房间,同样的霉味儿冲过来,一样的摆设。但床对于顾从之来说,真的是小了些。。。在睡前得将两个房间里的椅子并排放在床尾,他的脚才有地方放。
我想着这些琐碎,易立已经招呼顾从之走出房间,我也跟了出去。他俩临着窗户看外面的街景,易立手舞足蹈地介绍,顾从之一脸兴味索然,我站在易立一侧也听起她的讲述。
“冬天这里游客少了很多,所以现在街上行人不多,你们往东看,那里是市政府今年刚建好的农贸展览会,秋天召开过一个大型的活动,全世界的农产品都在这里展销过,特别热闹。一年一次,明年秋天你和宋青一定要再来,好多东西我都没见过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也算开阔了眼界。”易立饶有兴致的继续说道。
“你们再看那边。”她指着东边更远的地方,“听说那里准备建一个大型体育场,秋天时已经开始打地基,现在冻上了,也就停工,到时候等体育场建好,你们也一定要再来。那时游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稀少。这几年每逢冬天镇子很多店家都暂时关了门,等着开春后再开店,钱能好赚一些。”她继续似无止境的说着。
我看着她,她跟我同龄,但眼角已经现出细纹,肤色暗黄,发际线后移,额头上的细碎头发全部向后梳起,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前额在谈笑时出现密密的小细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还是忙碌,上唇边上小小的汗珠布了一层,皮肤也干涩不已,眉尾已经脱落,唇色发白,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厚长袍。
易立的装扮和不施粉黛竟给我一种中年老妇的感觉,多亏耳朵上的银色大耳坠为她增添了几分色彩。
简单整理好行李,跟易立步行到达离旅店不远的小食店,抬头看了店名,“毛革”,不知何意。推门走进店内,热气扑面而来。店内人多,终于能将此处与旅游景点挂上钩。
店面不大,五六十平,只有楼下一层,楼上应是老板与家人的住宿之处。吃食种类繁多,易立点了几种,又叫顾从之加点,顾从之将菜单递给我说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易立暧昧和失落的看着我,我只能无奈。
店里人虽多,但上菜的速度不慢,菜品确实不错,味道以辛辣为主,满足了我们的饱食之欲。到快结束时又要了烧酒,不过只叫老板温了一壶,三人分喝。
烧酒辣心和某些温润菜肴的柔和形成对比,一个温柔,一个硬气。体验了不同的感觉,也觉得新奇和满足。
又想起吃热辣的烤肉时,非要喝几杯冰镇啤酒才觉得过瘾,现下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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