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学武功之后,跃跃欲试。一直想干几件危险之事,但身为皇帝,毕竟不便涉险,派齐乐去干,就拿她当作自已替身,就算这件事由侍卫去办可能更好,他也宁可差齐乐去。他想小桂子年纪和我相若,武功也差不多,聪明……嗯,不及我!他办得成,我自然也办得成,差他去办,和自己亲手去干,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不能亲历其境,但也可想象得之。
康熙又道:“你要装得越像越好,最好能当着刺客之面,杀死一两名看守的侍卫,让这些刺客对你毫不怀疑。我再吩咐多隆,叫他放松盘查,让你带着他们出宫。”又杀两个?那晚杀了个无辜的齐乐心中已经很纠结了,现在康熙居然叫她还要杀两个!可这话不能当着康熙反驳他,齐乐只得应道:“是!不过侍卫的武功好,只怕我杀不了他们。”康熙道:“那你随机应变好了,但可得小心,别让侍卫先将你杀了。”齐乐伸了舌头,道:“倘若给侍卫杀了,那可死得不明不白,小桂子反而成为反贼的同党。”
康熙双手连搓,很是兴奋,说道:“小桂子,你干成了这件事,要我赏你些什么?”齐乐道:“这件事倘若办成功,你肯定开心。只要你开心就行了,咱俩说赏赐什么的,多见外啊。皇上下次再想到什么既有趣、又危险的玩意儿,仍然派我去办,那就好得很了。”康熙大喜,道:“一定,一定!唉,小桂子,可惜你是太监,否则我一定赏你个大官做做。”
齐乐道:“多谢皇上。”心想:“等你会发觉我是冒牌太监,那时候别想着一刀杀了我就不错了。”便说道,“皇上,我求你一个恩典。”康熙微笑道:“想做大官么?”齐乐道:“不是!我替皇上忠心办事,可我有时办事实在有些乱七八糟,倘若闯出了祸,惹皇上生气,你可得饶我性命,别杀我头。”康熙道:“你只要真的对我忠心,你这颗脑袋瓜子,在脖子上就摆得稳稳的。”说着哈哈大笑。
齐乐从上书房出来,去关刺客的侍卫房认了下脸。再回住处时天已昏黑,齐乐心想方怡和沐剑屏已饿得很了,不即回房,先去吩咐御膳房中手下太监,开一桌丰盛筵席来到屋中,说道昨晚众侍卫擒贼有功,今日要设宴庆贺,席上商谈擒拿刺客的机密大事,不必由小太监服侍。
她开锁入房,轻轻推开内室房门。沐剑屏低呼一声,坐了起来,轻声道:“你怎么到这时候才来?”齐乐笑道:“等得你心焦死了,是不是?我可打听到了好消息。”方怡从枕上抬起头来,问道:“什么好消息?”
齐乐点亮了桌上蜡烛,见方怡双眼红红地,显是哭泣过了,有些不忍道:“这消息在你是大好。”方怡“啊”的一声呼叫,声音中掩饰不住喜悦之情。沐剑屏喜道:“我们刘师哥平安没事?”
齐乐道:“死是还没死,要活恐怕也不大容易。他给宫里侍卫擒住了,咬定说是大汉奸吴三桂派到宫里来行刺的,死罪固然难逃,传了出去,江湖上英雄好汉都说他给吴三桂做走狗,杀了头之后,这声名也就臭得很。”方怡上身抬起,说道:“我们来到皇宫之前,早就已想到此节,但求扳倒了吴三桂这奸贼,为先帝与沐公爷报得深仇大恨,自己的性命和死后声名,早已置之度外。”
齐乐大拇指一翘,道:“有骨气!”方怡眼中精光闪动,双颊微红,说道:“你当真救得我刘师哥,你不论差我去做什么艰难危险之事,方怡决不皱一皱眉头。”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干脆。齐乐愣了愣,有点汗,心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又不是韦小宝,又不要你来做老婆,能差你干嘛啊。但是方怡自己都开口了,自己若是不提些要求她岂不是还不放心?”想了想,便道:“咱们订一个约,好不好?小郡主作个见证。如果我将你刘师哥救了出去,交了给小公爷沐剑声和‘铁背苍龙’柳大洪柳老爷子……”沐剑屏接口道:“你知道我哥哥和我师傅?”齐乐道:“沐家小公爷和‘铁背苍龙’大名鼎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沐剑屏道:“你是好人,如果能救得刘师哥,大伙儿都感激你的恩情。”
齐乐摇头道:“我不是好人,我只做买卖。刘一舟这人非同小可,乃是行刺皇帝的钦犯。我要救他,那是冒了自己性命的大险,是不是?官府一查到,不但我人头落地,连我家里父母兄弟,姑舅老表,一古脑儿都得砍头,是不是?这叫做满门抄斩。我家里的金子、银子、屋子、锅子凡是能看见的,一古脑儿都得给没入官家,是不是?”她问一句“是不是”,沐剑屏便点一点头。
方怡道:“正是,这件事牵累太大,可不能请你办。反正我……我……师哥死了,我也不能活着,大家认命罢啦。”说着泪珠扑簌簌的流了下来。齐乐撇撇嘴,道:“不忙哭,方姑娘,为了你,我就豁出去一回。我定须将你的刘师哥救出来。咱们一言为定……”刚说到这里,屋外脚步声响,有人说道:“桂公公,送酒菜来啦!”齐乐道:“好!”走出房去打开屋门。四名太监挑了饭菜碗盏,走进屋来,在堂上摆了起来,十二大碗菜肴,另有一锅云南汽锅鸡。四名太监安了八副杯筷,恭恭敬敬的道:“桂公公,还短了什么没有?”齐乐道:“行了,你们回去罢。”每人赏了一两银子,四名太监欢天喜地的去了。
齐乐将房门上了闩,把菜肴端到房中,将桌子推到床前,盛汤添饭,便在这过程中,她忽然想起,那刘一舟实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可自己这么空口说白话她又怎么能信,不如,先试探一下她是不是对那刘一舟铁了心?便接着先前的话道:“咱们一言为定,救不出你刘师哥,我给你做牛做马做奴才。救出了你刘师哥,你做我老婆。就是这一句话,如何?”
方怡怔怔的瞧着她,脸上红晕渐渐退了,现出一片苍白,说道:“桂大哥,为了救刘师哥性命,什么事……什么我都肯,倘若你真能救得他平安周全,要我一辈子……一辈子服侍你,也无不可。只不过……只不过……”这时方怡已由沐剑屏扶着坐起身来,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隔了半晌,低声道:“我本来想说,你是宫中的执事,怎能娶妻?但不管怎样,只要你能救得我刘师哥性命,我一辈子陪着你就是了。”齐乐有点无奈,又问了一次:“你可是说的真话?不改了么?”方怡秀眉微蹙,脸上薄含怒色,隔了半晌,心意已决,道:“别说做你妻子,就是你将我卖到窑子里做娼妓,我也甘愿。”
这女子……这,这**说的是什么!齐乐对方怡说的狠话一阵冒火,可又无言以对。只见她摆摆手道:“吃饭!”
方怡一句狠话堵得齐乐心塞,这饭吃得闷得慌,扒了两口饭,她闷闷问沐剑屏道:“好妹子,你可有什么心上人,要我去救没有?”沐剑屏道:“没有!我怎么会有什么心上人了?”这话听得齐乐一下开心起来,便玩笑道了两声可惜。沐剑屏道:“可惜什么?”齐乐道:“如果你也有个心上人,我也去救了他出来,你不是也嫁了我做老婆么?”沐剑屏道:“呸!有了一个老婆还不够,得陇望蜀!”齐乐本就没真打算要方怡嫁自己,便笑道:“那我不要你师姊了,你嫁我么?”
蓦地里眼前黑影一晃,一样物事劈面飞来,齐乐急忙低头,已然不及,啪的一声,正中额角。那物事撞得粉碎,却是一只酒杯。齐乐和沐剑屏同声惊呼,齐乐跃开三步,连椅子也带倒了,额上鲜血涔涔而下,眼中酒水模糊,瞧出来白茫茫一片。
只听方怡喝道:“你立即去把刘一舟杀了,姑娘也不想活啦,免得整日受你这等没来由的欺侮!”原来这只酒杯正是方怡所掷,幸好她重伤之余,手上劲力已失。齐乐额头给酒杯击中,只划损了些皮肉。沐剑屏道:“桂大哥,你过来,我给你瞧瞧伤口,别让碎瓷片留在肉里。”齐乐气道:“我不过来,我老婆要谋杀亲夫。”沐剑屏道:“谁叫你瞎说,连我听了也生气。”
齐乐故意气她们,说道:“你有什么气好生?啊,我明白啦,原来大小老婆是吃醋。”沐剑屏拿起酒杯,道:“你叫我什么?瞧我不也用酒杯投你!”
齐乐伸袖子抹眼睛,见沐剑屏佯嗔诈怒,眉梢眼角间却微微含笑,又见方怡神色间颇有歉意,自己额头虽然疼痛,心中气却消了,说道:“罢了。你师姊投了我一只酒杯,你如果不投,太不公平。”走上一步,说道:“老婆你也投罢!”沐剑屏道:“好!”手一扬,酒杯中的半杯酒泼向她。齐乐竟不闪避,半杯酒都泼在脸上。她笑笑道:“好妹子,这般你可消气了?”
见她嬉皮笑脸,沐剑屏先笑了出来,方怡噗哧一声,忍不住也笑了,骂道:“无赖!”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交给沐剑屏,道:“你给他抹抹。”沐剑屏笑道:“你打伤了人家,干什么要我抹?”方怡掩口道:“你不是他的小老婆么?”沐剑屏啐道:“呸!你刚才亲口许了他的,我可没许过。”方怡笑道:“谁说没许过?他说:‘老婆你也投罢!’你就把酒泼他,那不是自己答应做他老婆了?”
方怡本来没将眼前这小太监当作一回事,待见她手刃御前侍卫副总管瑞栋,用奇药化去他尸体,而宫中众侍卫和旁的太监又都对她十分恭敬,才信她确是大非寻常。刘一舟是她倾心相恋的意中人,虽无正式婚约,二人早已心心相印,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昨晚二人一同入宫干此大事,方怡眼见刘一舟失手为侍卫所擒,苦于自己受伤,相救不得,料想情郎必然殉难,岂知这小太监竟说他非但未死,还能设法相救,心想:“但教刘郎得能脱险,我纵然一生受苦,也感谢上苍待我不薄。这小太监又怎能娶我为妻?他只不过喜欢油嘴滑舌,讨些口头上的便宜,我且就着他些便了。”想明白了这节,她也不再心闷,便跟着沐剑屏说些笑话。
齐乐挨过去沐剑屏边上,沐剑屏检视她额头伤口中并无碎瓷,给她抹干了血。齐乐笑笑,讨沐剑屏开心,道:“喂,好妹子,跟你刘师哥一块儿被擒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络腮胡子……”沐剑屏道:“那是吴师叔。”齐乐道:“还有一个身上刺满了花,胸口有个老虎头的。”沐剑屏道:“那是青毛虎敖彪,是吴师叔的徒弟。”齐乐道:“反正也是要救一趟,那我便一道救出来吧。”闻言沐剑屏甚是开心。
三人不会喝酒,肚中却都饿了,吃了不少菜肴。说说笑笑,一室皆春。
饭罢,齐乐打了个呵欠,道:“小郡主你今晚跟你师姊换下位置吧,她身上有伤,我总不敢翻身。” 方怡脸一沉,正色道:“你说笑可得有个谱,你再钻上床来,我……我一剑杀了你。”齐乐一愣,道:“你是伤员,我也是伤员。我都这样了,还怎么趴桌子啊?”沐剑屏也红着脸不知所措,道:“你,你毕竟也是男子……总跟我们挤一张床……”哦,对了,自己身份。怎么办呢?齐乐想了想,决定干脆趁这个机会出柜算了。是叫出柜吧?说起来齐乐穿越前没谈过恋爱。她先前以为是没遇到合适的男生,可穿过来后,特别是遇到沐剑屏后,她忽然就醒悟了,原来自己喜欢女生!可能跟个人性格有关,关于这件事,她自己倒是并没什么纠结就接受了,可现在是要找媳妇。这说出去呢,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接不接受。可这不还是早晚都得说么,豁出去了!嗯,豁出去!
方沐二人见齐乐呆坐了好半晌,不知她又打得什么主意。忽然见她拍了一下桌子,道了一声好。接着便见她居然脱起了自己的衣服,二人吓得花容失色。方怡更是怒喝道:“你这么不知羞耻就休怪我剑下无情!”说着便要去找自己的兵刃。齐乐听见忙喊道:“等等等等!不是的……”直接她一下脱得只剩内衫,有些忐忑道:“你们看……我是女的,让我睡床上吧……”
方才被齐乐吓得花容失色的二人,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看错,心中一阵比一阵更是吃惊。二人一时无法接受,便觉得齐乐是故意为之,一直轻侮自己,于是两人都生气不去理她,更让她远离。无法,齐乐只得又花好多功夫解释自己的情况,终于哄得二人恢复如常。
三人坐在床上,方沐二人一头,齐乐一头,齐乐便如受审犯人一般给她们盯着。“好啦,能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的?”方怡道:“所以说,你是叫齐乐?并不是男子,更不是太监,你是阴差阳错的来了皇宫,又迫于无奈的留在这?”齐乐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沐剑屏又道:“可是,可是你之前还说让我们……给你做……做……”齐乐道:“只要真心相爱,女子娶女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啊?”沐剑屏第一次听得这般说法。方怡倒是淡淡道:“小郡主你莫听她胡说八道。”齐乐嘿嘿一笑,也不去辩驳。三人又胡乱说些话,最后还是让齐乐打了地铺。
次日一早醒来,觉得身上暖烘烘地,睁眼一看,身上已盖了一条棉被,又觉脑袋下有个枕头,坐起身来,见床上纱帐低垂。隔着帐子,隐隐约约见到方怡和沐剑屏共枕而睡。
她悄悄站起,揭开帐子,但见方怡娇艳,沐剑屏秀雅,两人的俏脸相互辉映,确实明丽动人。又想起昨夜小郡主有些惶惶然,只能轻叹一声。
她轻手轻脚去开门。门枢叽的一响,方怡便即醒了,微笑道:“桂……桂……你早。”齐乐点了下头,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救人。”沐剑屏也醒了过来,问道:“大清早你两个在说什么?说了一晚上还不够么?”齐乐道:“咦?你怎么知道我们一直没睡。”打了呵欠,拍嘴说道,“好困,好困!我这可要睡了。”又伸了个懒腰。方怡笑道:“跟你有什么话好说?怎说得上一夜?”齐乐一笑,道:“咱们说正经的。你写一封信,我拿去给你的刘师哥,他才肯信我,跟我混出宫去。否则他咬定是吴三桂的女婿……”沐剑屏道:“他冒充吴三桂女婿的侄儿。”齐乐道:“如果你师姊做了我老婆,刘一舟就只好去做吴三桂的女婿了。”方怡道:“你别胡扯!不过要写封信,倒也不错。可是……可是写什么好呢?”齐乐道:“写什么都好,就说我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最有义气,受了你的嘱托,前来相救,货真价实,十足真金。”找齐了海大富的笔砚纸张,磨起了墨,将一张白纸放在小桌上,推到床前。方怡坐起身来,接过了笔,提笔沉吟,只感难以落笔,忽然眼泪扑簌簌的滚了下来,哽咽道:“我写什么好?”
齐乐趁机大声道:“好啦,好啦!我救了刘一舟出来之后,你嫁给他便是,我不跟他争了。反正你跟了我之后,心里还是想着他,与其将来戴绿帽,还是让你快快活活的,去嫁给他**这刘一舟。你爱写什么便写什么,劳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方怡一对含着泪水的大眼向她瞧了一眼,低下头来,眼光中既有欢喜之意,亦有感激之情,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将纸折成一个方胜,说道:“请……请你交给他。”齐乐接过方胜,往怀中一揣,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乾清宫侧侍卫房值班的头儿这时已换了张康年。他早已得了多隆的嘱咐,要相助桂公公将刺客救出宫去,却不可露出丝毫形迹,让刺客起疑,见齐乐到来,忙迎将上去,使个眼色,和她一同走到假山之侧,低声问道:“桂公公,你要怎么救人?”齐乐沉吟道:“我再去审审这三个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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