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枫拱手道:“是。”
方家一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没有人过问,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在权利的角逐中,当权者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一切,人命在他们眼里,便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江南的夏天比起京城更显炎热,书房内虽然已经放了几大缸的冰块,可依旧抵不住炎炎热意。
灵筠站在康熙身后,替他打扇,时不时的用袖擦擦额头的汗水。康熙倒是稳如泰山,一连几个时辰在书房审阅从京城快马送来的朝廷邸报,似乎不知疲倦。
李德全端着一碗荷叶羹走进来轻声说道:“皇上,这是陈家进奉的荷叶羹。”
康熙头也不抬,淡淡道:“放那吧。”
李德全一脸为难的看着灵筠,眼神瞄向康熙,灵筠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随手将扇交给身后的宫女,走下台阶从李德全手里伸手接过荷叶羹,笑眯眯的对康熙道:“皇上,这荷叶羹好香,您用些吧!”
“你要喜欢就赏你吃吧,朕上了岁数,不喜欢甜腻的东西。”
灵筠端着手里的荷叶羹有些无语,本是为了勾起康熙的食欲,谁知一句话给顶了回来,看着康熙问:“皇上,您想吃些什么呢?奴婢去准备,一会儿给您送来。”
“朕现在不饿,你跪安吧。”
得,这是在下逐客令了,虽然如此,灵筠还是不死心,想了想,便端起荷叶羹在旁边吃起来,想借此勾起康熙的食欲。结果刚吃了几口,腹内便一阵绞痛。
“啪”碗摔在地上,荷叶羹洒了一地,灵筠腹内的绞痛一阵比一阵厉害,排山倒海的袭来,模模糊糊看到康熙疾步向自己走来,最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康熙快步走到灵筠身边,一把抱起她,连声唤道:“丫头!丫头!”连喊几声没有反应,立刻向外喊道,“医!医!”
灵筠房间,狭小的房间在这一刻挤满了人。
灵筠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随行的张医正替她诊脉,半日,张医才缓缓收回了手,起身禀报康熙道:“皇上请放心,福清格格并无大碍,服了药,稍微休息一会儿就会醒了。”
屋内的人听后神色各异,康熙面色稍缓,胤禵和胤祥长出口气,九阿哥神色间有些失望,至于胤禛和八阿哥,既没有开心,也没有失望,从头到尾都很淡然。
胤祥走到灵筠床前看看她,转头奇怪的询问道:“张医,灵筠为何会突然晕倒?”
张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陈阁老,神色间有些犹豫,发觉康熙正看着他,只好一咬牙,躬身禀报道:“据臣诊脉所知,灵筠姑娘是中了毒。”
“中毒?!”
屋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胤祥更是激动地上前一步抓住张医,急切的问道:“中的什么毒?”
“砒霜。”
八阿哥皱着眉,有些不相信道:“吃了砒霜不是会死吗?”
张医转身面向八阿哥,躬身道:“回禀八贝勒,吃得多了自然会死,少量服用,只会让人腹痛如绞,当场昏厥而已。”
“是要害皇阿玛?还是要害灵筠?”胤禵神情激动,两步走到李德全满前,“李公公,灵筠最后吃的是什么?”
李德全想了想,眼睛一亮,“是荷叶羹!”随即觉得这样回答有些不合规矩,忙躬身回答道:“回十四爷的话,格格最后吃的是陈家晋上来的荷叶羹。”
康熙在这,胤禵听完李德全的话,不敢发号施令,转身看向康熙,躬身唤了声,“皇阿玛。”
康熙神色阴沉,一挥手,“把荷叶羹端上来。”
稍刻,小监端着荷叶羹走了上来,张医上前用银针试探,结果银针发黑,这足以证明荷叶羹有毒,他又把银针放在鼻下闻了闻,看向康熙禀报,“皇上,荷叶羹中所掺之毒正是砒霜!”
康熙转头看向陈阁老,眼神里满是错愕和心痛,陈阁老此时早已吓得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身一软跪在地上,浑身筛体如糠,声音颤抖的喊了声,“皇上。”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康熙长叹一声,看了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灵筠,神情中有一抹沉痛,“这荷叶羹本是该朕吃的,丫头是替朕当了一劫啊!”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陈阁老,“你是老臣,朕自问待你不薄,你就这么想让朕死吗?”
陈阁老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道:“皇上,臣怎么会害皇上,若臣知道谁要想害皇上,臣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皇上,请皇上明察此事,臣绝不会做这等弑君犯上的事啊!”
八阿哥上前一步,躬身说道:“皇阿玛,陈阁老跟随皇阿玛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再者一碗荷叶羹途中不知经了多少手,请皇阿玛下旨彻查。”
胤禛此时也站出来说道:“皇阿玛,儿臣觉得八弟说的有理,这件事颇为蹊跷。”
康熙看了看两个做事一向稳重的儿,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陈阁老,从内心来说,他也不愿相信自己信任多年,倚为腹心的老臣会反过来要他的命。
沉吟片刻,眼睛从几个儿脸上转过,最后落在胤禛身上,缓缓说道:“胤禛,你一向处事公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先将陈家上下人等收押,等待结果。”
“儿臣领命。”胤禛立刻应允,转身看向外喊道,“来人,把陈阁老带下去,将陈家上下关押偏房,等待发落。”侍卫听完上前架起了瘫倒在地,浑身发软的陈阁老。
胤祥看了看胤禛,上前请命,“皇阿玛,儿臣想与四哥一起办理此案,请皇阿玛成全。”
康熙点点头,答应了胤祥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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