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安阳娇惯,腰腹上的剧痛让她此刻盲目,往昔隐忍着的对熊施意的不屑此时一古脑儿爆发出来,口不择言地骂起来。
“侧妃娘娘能耐了啊!当上侧妃就想甩了我不是?”安阳讥嘲般一笑,捂着伤处周侧退到椅上倚着,身躯因受伤有些向前倾躬,偏那股子凌厉的气势不减,十足是的公主范儿。
“我知道,你攀上了皇兄,只等今儿过了。皇兄的皇位就是十拿九稳。你即便做不了皇后,做一个妃子还是稳稳当当的。你怕她泄了你的秘密,何尝不怕我泄露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呢!在皇兄面前装得贤良淑德、天真烂漫,只怕皇兄疼你这么久也没发觉吧?哼!少给我装委屈,你那副德行,也只有皇兄不明所以才会当你是心肝宝贝似的,在我面前何必这般虚伪?我还能不知你的面目?收起你那副嘴脸,我瞧着恶心!”
“不是,公主,我怎么会……我感激您着呢,不是您,哪儿有我的今日。”熊施意看着那把插在安阳腰间的匕刃紧张不已,“公主,您这伤……容我帮您取出刃物包扎一下吧?”
“别靠近我!”安阳公主一挥手,引得伤处更加疼痛。听得熊施意说要拔出来再包扎,索性自己闭目强忍,强自一抽,拔出匕刃来。伤口处血液喷溅,熊施意站在安阳的面前被溅了一脸的血滴,也顾不上自己擦拭,掏了帕子出来要帮安阳捂住伤口。
安阳本是疼得不行,手上捏的匕刃一松,即刻落在地上。她倚在椅子上完全不敢挪动一丁点,一身力气全无,阖眼拧眉忍痛,偏在熊施意要上前之时,眼睛一睁。杏目一瞪,将她生生地瞪退了回去。自己掏了帕子压在伤口,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离我远点儿,我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熊施意急得一副垂泪欲滴的娇羞模样,见安阳此刻不愉,便上前一步拾起了匕刃,转身步步逼向流光。
流光心下一紧,不由自主地把慎儿往怀中按了按,左右张望着找寻逃命的时机。殿内此刻紧闭,周围空间再是空阔,可熊施意毕竟会功夫,她如何能躲?
“你别动她,她是皇兄的护身符。”安阳撇了流光一脸,虚弱地说:“反正她活不过明晨,你怕个什么劲儿!到底是草莽出身,太过小气!”安阳已是气若游丝,却不忘嫌恶地讽刺熊施意。
熊施意踌躇不定,一双灵动的眼睛转悠不停,似乎在思绪着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我告诉你,你敢现在动她,我就将你杀大易公主的事儿抖出去。到时候,你连个妃子都没得当!”
她咬着唇回头看了一眼安阳,只得收匕作罢。转身问道:“公主,让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罢?”她是真在为安阳担心,安阳倘若有闪失,宁塬那儿不好说。
“嘶!”安阳抽了一口气,瞥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去叫个太医来。”
熊施意犹豫了,安阳不耐地责问她:“你去是不去?莫不是等我死了免得有人拦着你的正妃路?告诉你,你想都别动!皇兄是我的!”
流光身子一僵,彻底给震傻了。
安阳不是宁塬同父同母的妹妹?
“公主,您误会了。”熊施意连忙解释,“此刻出去不妥。”
安阳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亦知她是说此时出去会将流光处身之地暴露,只得缩了缩身子,将重量都依在身下的座椅上,闭目歇气。
此时,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喊声。流光疑豫地看了一脸紧闭的殿门,又转向熊施意。熊施意也听见了,脸上露出些许忧虑来。
“嘭!”殿门猛然被撞开,熊施意本能地捏着匕刃望向殿门口。
“娘娘,不好!殿下出事了!”来人是张润,他是禁卫军中一名小头目,熊施意曾在太子身边见过,太子对他很是信任。她立即问道:“殿下怎么了?”
张润避而不答,只说道:“殿下让属下来提昌王妃和世子为质。”
熊施意忧心宁塬,未及多想,便点了头,应了一声“好”。转身时,才看见安阳已经昏厥过去。犹豫了片刻,思及此处应该无人会来,便走到流光身边将她提起。
流光展臂挥舞,挣开她的钳制,傲然道:“我自己会走!”说着,抱起慎儿,无视地走过她身侧,小心地瞅了张润一眼,往殿外走去。
殿外守卫的禁卫军让出一条道来,张润前面引路,流光抱着慎儿走在中间,熊施意则跟在她身后。
与此同时,长乐宫中军戎满殿,一众禁卫军将宁熹圈围于正殿中央,为兵剑相指其中的宁熹却是一脸的淡漠,格外镇定,脊背挺立得笔直,仿若殿下雕龙圆柱直耸入顶,气势磅礴。
帝后二人立于上首,陛下错愕不定地看了看被禁卫团团围聚其中的宁熹,又疑豫地望了一眼他的皇后和太子,回眼再看宁熹时。神情间有了一瞬的恍惚,似如无法抉择。
位于包围圈外的宁塬拨开一侧禁卫军,双目隐含着泪光,悲怜般看着宁熹许久,回身跪于帝后跟前,重重地磕下,沉重地说:“父皇,三弟一时糊涂才有此大逆不道之举,儿臣身为三弟兄长,负不可推卸之责,请父皇责罚儿臣。宽恕三弟!”
“太子糊涂了!”赵皇后语重心长道:“你顾念着兄弟间的情分,此逆子可有一分顾念?倘若今日不是你机警,觉察到他意有不诡事先派了禁卫军护驾,哀家和你父皇岂不是就要藏身于此逆子围攻之下?身携私兵利器见驾罪其一,诬陷当朝皇后罪其二,意欲行刺圣驾罪其三,且不论他江州兵马三千为何驻营宫外,就是这三桩罪状,哪一桩不是死罪!”
“这……母后……”太子状似词穷一般,一张嘴唇闭合了老半天,再没能说出求情的话来。
宁熹无声一阵冷笑,看向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寒。皇后与他对视一眼,不由地一颤,他眼眸中的冷厉仿佛千年寒冰,直直扫向她,让她周身寒毛耸立。宁熹不过扫了她一眼,即别过头淡漠地转向皇帝,赵皇后悄然打量身侧的皇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苛责之意,心意一狠,转向皇帝,道:“臣妾请陛下严惩昌王!今日放他安离,他日太子即位尚且不说,就是你我夫妻二人,都将为其所戕啊!”
皇帝从宁熹身上移过目光,看着身前的妻子,一双龙目隐含泪意,皇后抬眼与之相遇,竟觉丈夫眼中一股悲鸣之意,顿时胸口一紧。思绪辗转间,她又说道:“昌王私调江州兵马围宫,今夜带兵潜入长乐宫,为我皇儿发现之后,又诬赖臣妾私扣王妃世子,他打的正是……逼宫篡位的主意啊!这一殿的兵戎,即是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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