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算是一种逃避吧。
“玉儿,别想了,我们都会好好的,好好享受每一天……”
搂紧怀中的妻,吻上唇舌,他用火热激情淹没静夜中的伤感。是的,他不愿去想,更不敢告诉她,此刻关内有多少人都在拼命的找她,那些事关少女的宿命,想一想,只会比麒麟更让人乱心。既然明天未来不可测,活在当下才比什么都重要吧?能尽情尽兴享受眼前这一刻的幸福,哪怕只是短暂的安宁,人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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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教头,刚刚从街前过,又看到你家娘子去玉卿侯府上串门了,你……这个……真的不介意啊?”
漂亮媳妇想惹闲话太容易,自从西凉最美的姑娘被他娶进门,镖局里就好像突然诞生出一批自告奋勇的‘耳报神’,殷沧海这才发现,原来男人嚼起八卦也丝毫不逊于街上的七姑八婆。哼,又不是他们的媳妇,竟不知操的哪门子的心。或者说,挑拨是非也真是一种乐趣?
“殷教头,这种事你可一定要小心呀,这么漂亮的媳妇若不看紧了,万一……”
“万一什么?”
回家走一路就要听一路,他真是忍无可忍,妈的,居然连个对门大宅里当门房扫街的伙计都敢这样捕风捉影乱嚼舌,平白羞辱玉儿什么意思?
“怎么?莫非你是有前车之鉴?才会有这种经验之谈?该不会你在家里就是这样防着媳妇吧?却不知有没有打条铁链子拴在门柱上,这样一来,连看门狗都可以省了。”
这么难听的话换了谁能受得了?门房伙计立刻急了,怎么说话呢?下意识想动手,可是看看他腰间佩剑,到底还有些自知之明。咽一口吐沫气哼哼干瞪眼:“殷教头,你怎么好赖不分呀?常言说,不听人言,吃亏眼前……”
殷沧海一点不生气,风风凉凉拍上肩膀,反劝他:“还有一句不算‘常言’的实话: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需要时刻看紧媳妇吗?就像你这样,心里有气都不敢撒,说不定还自我安慰着,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岂不知这动手打架么,能不能赢是一回事,敢不敢打是另外一回事,如果男人连打架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回家打老婆孩子找回些心里平衡,就真的是废物一块,既没法看,更没法要了。”
门房伙计一张脸都气绿了,被挤兑到这种地步,是个人都要不顾一切动手开揍啦,可惜一拳头还没举起来,殷沧海拍在肩膀上的手稍稍一捏,门房伙计立刻惨叫着哭爹喊娘站不住了,疼啊!膀子要废啦!
点到即止他便放开手,以免这家伙扯开嗓子鬼叫,倒把整条街都惊动了。
饶是如此,斜对面自家门里,红夜已听到动静跑出来:“沧海?怎么啦?”
他微微一笑:“没事,邻里见面,打声招呼。”
搂着娇妻回家去,全当没事找事的家伙是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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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是不是我去看阿琪让你为难了?阿妈今天来还说我呢。”
教训邻居门房,红夜怎会看不明白,闷闷说起来,一再保证:“你放心,阿琪这几天已经好多啦,都可以再到医馆出诊,以后再找他,我只去医馆就是了。”
他呵呵一笑,将佩剑放上剑架,看到已经上桌的晚餐,随手捡两块偷吃起来,嗯,香,娶媳妇就是好啊,都不用再去街上找铺子瞎凑合。
偷吃过瘾随口说:“那些无聊家伙,理他们做什么?玉儿,这辣子鸡你做的,够正宗嘛。”
“讨厌,还没洗手呢,快去快去。”
一巴掌拍掉偷腥手,红夜咬着嘴唇倒不好意思起来。真是的,直到真正嫁给他,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了,简直是少得可怜。他总是以她的喜好为准,总是三不五时就带回鱼虾,可是他自己喜欢什么却从来没说过。弄得她一时为人妻都不知如何是好,倒像审犯人似的直愣愣的问个遍,才算问出些端倪。
沧海喜欢吃辣,喜欢吃荤,倒是对什么清蒸鱼虾不感冒。爱喝烈酒,西凉城里,他平日最爱是老张记酒铺的陈年状元红……
红夜记下了,从此三餐就总会有一两样辣菜荤菜配着下酒。记得第一次炸辣椒时,哇!呛死人了,害她直从厨房里跑出来,拼命咳嗽都快喘不上气,偏偏不巧正被他回家撞见,当时便又气又急,这个傻丫头,家里不是有雇人干活吗?娶玉儿进门又不是要她做老妈子。
“玉儿,我不要你干这些,记住了没有?不管什么事,尽管让王婶、老李头他们去做,莫非请人雇工是白给钱的?”
红夜扁扁嘴,又来哄她。老李头是他从前在南市租房子时就一直雇的人,孤寡老头,靠做些短工混营生,从前也不过是帮他洗洗脏衣服,干点扫院子的粗活倒还可以,理家做饭哪里做得来?王婶就更不用说了,四十多岁的寡妇,从前也是在大户人家帮忙干杂活,因那家夭折了一个少爷,认为是有寡妇方的,结果被赶出来。没着没落,王婶自己还供着个十三岁的儿子学堂读书呢,找来帮工也是街坊邻里帮忙穿线引荐,更多为救急,要说王婶做的饭呀,他能吃得惯才叫新鲜。
其实,就算他刻意不提不说,红夜也自有一份认知,不管怎样,他毕竟是从前在京师为官,家族世系豪门出身的,好东西也不知见过多少,要说不挑剔根本就是骗人的嘛。所以,她一直很用心,抛开其它无聊的情绪不谈,努力回忆从前在龙安城见过吃过的那些精致菜肴,也实在是很想给他真正喜欢的一切。
这份心意他是知道的,心里很甜,嘴上却说:“傻瓜,不是说好了吗?不提从前,只说以后,谁居家过日子能去讲那些无聊排场?而且,还真以为我是天生少爷享福命?殷氏一门家风严厉,我13岁就被祖父亲自‘发配’到边疆去从军了,正所谓‘没趟过死人堆,就没资格为将帅’,祖训在前,从一介小兵做起,现在想想都不知道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越说越感慨:“就说急行军吧,昼夜无休,更不能掉队,你能想象走路睡着是什么感觉吗?还有啊,要是赶在什么野地沼泽里扎营,席地而睡,第二天醒来满头满脸、满身上下全是恶心巴拉的各样蠕虫;摸黑出去寻找水源,渴极了当时大喝一顿只图痛快,等次日天亮把剩余的水从羊皮袋里倒出来,哈,才发现里面全是绿豆大的死苍蝇……”
红夜听得龇牙咧嘴:“别说了,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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