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山肃容挺立,点头道:“我说错话了,萧老大别怪。”
鲁汉陕笑道:“对啊,咱们还需要施什么诈?就堂堂正正地败了他们!”
萧胜继续摇头:“不用点心,可也是不好败他们的……”
他指了指远处他带来的那艘大青头:“就说这船,施军门集中了三四十条,虽然炮无力,跑得慢,却还是有败你们这快船的办法,若是太轻视,一个不留神,就要吃大亏。”
胡鲁二人没说话,脸上不以为然之色再明显不过。这大青头船速还不到他们的一半,船上都是什么碗口铳一类又小又老的古炮,干舷又低,肉搏都不占优,再多都只能当靶子,怎么能威胁到他们?
他身后的梁得广却道:“要换作萧老大指挥那三四十条船,你们怕不怕?”
胡汉山挠头,鲁汉陕点头,那自然是怕,胡汉山是听说,鲁汉陕是亲历。之前对阵老实人号,不是萧胜懂得把握机会,观察敌我,总结出海狼咬尾战术,还真搞不定那洋船。
想到跟老实人号的一战,鲁汉陕还看了看萧胜的左手,断掉的食指还在提醒着那场规模虽然小,却让他一想起就热血沸腾的战斗。
注意到鲁汉陕的目光,萧胜晃晃自己的左手,似乎还以自己是轻度残废为荣,接着他正色道:“别小看施军门,他陆战强,水战更是学透了他爹靖海侯的本事,我可比他差得远,不过只是对这快船知得比他深而已。”
张应叫了起来:“给我条船!萧老大反出来这事,四哥……天王还不知道呢!”
萧胜定下反心后,却没马上行动,而是等施世骠离开南澳去了澄海后,才开始说动一些亲近部下,寻着巡海的机会,驾了一艘大青头投奔李肆。按他对战局的估计,李肆的海军也该有所行动,而跟施世骠的水师对战,他觉得没有自己指点,估计会有很大风险,所以径直在海上寻找李肆的海军,以他对海路的熟悉,撞见胡汉山他们也很轻松。
两天后,惠来县城,李肆哈哈笑着对张应说:“老萧就是老萧,我怎么可能怪他?”
萧胜虽然坚持自己的忠义,不愿在昔日上司背后捅刀子,却还是要向李肆解释一番,可李肆怎么可能怪责他?对自己这老弟弟,李肆了解很深,清楚他绝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愚忠下去,但还真没料到,反得这么利索。
李肆也正在担心海军那帮新嫩,对上施世骠,是不是真能干得过,现在好了,有萧胜去对付那老油条,心头这块大石顿时落定。
“传令,让广州天王府制海军署总办大印,急递老萧,海军一事,都归由他一人担责。他既来了,就别想当闲客。”
李肆写下印绶字样,交给了军中书办,就此落实萧胜的军职。即便不论交情,往日他和萧胜在军事上交流很多,萧胜对他自前世带来的军事思想,感悟最深,由萧胜全盘掌控初生的海军,他很放心。
老上司被如此重用,张应脸上也红光焕发,天王府初创,军政还没分家,涉及军事的就一个军令厅,其下分有掌管军械后勤的军需署,掌管新兵营和黄埔讲武学堂的教导署,掌管军政联络协同的参军署。新设一个海军署,萧胜的位置就跟军需署的田大由,教导署的刘兴纯,参军署的苏文采地位齐平。尽管这三人在政务一摊上还另有要职,但在军中,萧胜的核心要员位置已然确定。
“四哥真是有煤老板之风……”
潮阳达濠外海,正受着胡汉山鲁汉陕白燕子等人见上官礼的萧胜苦笑不已,他定下反心时,也曾戏言过要找李肆要个大官,可没想到,他没来得及提,李肆就把所有海军事务全塞给了他。他这海军署总办,不仅要管作战部队,还要管训练基地,管舰船建造规划,管海军发展设计,总之海军一切事务都被李肆一股脑丢到了他身上。
李肆给他发来一封信,没叙兄弟之情,没对他来投表达点赞许之意,满篇就在讲自己对海军的几步期望,提点一些重要事项,完全是一副公对公的姿态,背后似乎还是李肆那狰狞的煤老板面目:“赶紧给我干活!”
萧胜不由自主地发了牢骚,然后一颗心就烧得嗞嗞生烟,为什么李肆要把自己的海上力量称为“海军”而不是“水师”,他萧胜知道得最清楚。很早以前,李肆就跟他谈过二者的区别,驰骋大洋,卫护海疆,变海域为内湖,延华夏之力于异洲,这才是海军。
如今李肆将这海军的苗子塞到了自己手里,还有什么能重过这样的信任?还有什么能重过这样的事业?
萧胜一边念叨着,一边流泪了,直到几个部下嗯咳连连,这才回过神来,还好他也学足了李肆的厚脸皮之术,脸色丝毫未变,就抹了抹眼角,说了声海上风大……
“就让那福建水师,成我英华海军的奠基之石!此战,我军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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