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明月皎洁,校园中已经熄灯了,但依然能够看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寝室走,洋溢着青春的魅力与热情。
八个打扮时尚的女生有说有笑地走进宿舍楼,她们刚刚庆生回来,身上弥漫着刺鼻的酒味,有个似乎喝醉了,被另外两个女生扶着。宿管阿姨没有过问,这栋楼里天天有人过生日,总会有那么几个烂醉如泥的,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女生们回到寝室,将喝醉的那个放在床铺上,都累得仿佛散了架一般,匆匆洗漱完毕便睡下了。
这个夜晚比平日里要安静,连蝉鸣都很少听到,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像某人踩在满是枯叶的草地上所发出来的声响。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喝得烂醉的女生醒了,她酒意还没有退去,朦胧之间仿佛看见对面床铺的女生从床上站起来,动作僵硬地往门外走去。
“莎莎,你要去哪儿啊?”她模糊不清地问了一句。那女生停下步子,似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径直开门出去了。
睡意太浓,她并没有深究,翻了个身,又睡了。这一次,她睡得很沉,一直到天亮。
她是被撞门声吵醒的,一睁开眼便看见学校的保安带着警察冲进来,她不解地揉着眼睛:“一大早的,什么事啊?”
所有人都用恐怖的眼神盯着她,她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睡意去了大半,环视四周,看到一片刺目的红。
血。
到处都是血。
这间小小的寝室里,到处都溅满了鲜血,就像泼上去的油彩似的,而她的身上也溅满了血,甚至将她的被子都浸透了。
恐惧如同炸弹一般在她的胸膛里炸开,短短的一个晚上,她便落进了地狱里。
阿鼻地狱。
白小舟穿着白大褂,手中抱着一个笔记本,一边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一边做记录。这次法医系又有一批尸体进来,堆得跟小山似的,男生们都被叫去搬尸体了,教授便吩咐女生们在教室里做解剖记录。
“喂,你们听说了吗?江南音乐学院出事了。”八卦是女孩子们的天性,周围的女生们忙问:“出什么事了?好像是死人了,对吧?”
“死了七个。”挑起话头的女生用七根指头比画了一下,“我表姐是那学校的老师,她跟我说的,一个寝室的女生,死了七个,都死得非常惨,也很诡异。据说她们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身体被切成好几块,但是却没有抵抗过的迹象,尸块也放得非常整齐。”
“哇,那简直就是行为艺术啊!”
“可不是嘛。不过,最离奇的是,那寝室里还活了一个,这个幸存者那天晚上明明也在寝室里,却没有发现其他人被杀,还是警察把她给叫醒的。”
“她不会就是凶手吧?”
“一个女孩,一夜之间将七个女孩分尸,不太可能吧?”
“这件事,邪门就邪门在这里了,江南音乐学院虽然宿舍管理得不严格,但是这楼上楼下可都是住了人的,将七个女孩分尸,怎么也要弄出点儿声响吧,可就是没人听到任何动静。”
“是死后分尸吗?”
“NO!”那女孩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我姐跟宿管阿姨很熟,阿姨告诉她,那几个女孩都是活生生被分尸的,说不定分尸的时候还是清醒的呢。”
“那她们怎么不喊啊?”
“要不怎么说这事儿邪门呢?”那女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来问,“小舟啊,你平时不是就喜欢这些血腥离奇的事儿吗?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白小舟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了她们这样的印象,她似乎从来没跟她们提过研究所里的事吧。
“这个……没看到现场和尸体,不好说。”她话还没说完,女孩们又开始唧唧喳喳聊起别的话题,譬如哪个商场又打折了,哪个牌子的唇膏又便宜又好用之类。白小舟和她们聊不到一处,只能继续观察尸体,可是就在低头的刹那,解剖台上的尸体变成了一个被肢解的女人,面部表情极为扭曲,手脚都从肘关节和肩关节处截断,躯干也从腰部被砍断,伤口整整齐齐,不像是切肉,倒像是切的土豆。
白小舟悚然一惊,后退两步,再看时尸体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哪里有什么被肢解的女尸。
幻觉?
“小舟。”白小舟回过头,看见风风火火闯进来的瞿思齐,瞳孔蓦然一缩。他的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你刚才去过哪里?”她劈头就问。
瞿思齐一愣,压低声音:“回051号研究所再说,有新案子。”
当看到051号研究所解剖台上的尸体时,白小舟感到浑身发冷。
那具年轻的女尸被肢解,面容扭曲,身体已经被擦洗干净,长长的头发如同水藻一般流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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