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仁寿宫。
太后披散着头发,半躺半卧在床榻上,神情恹恹。
她双眸眼色暗淡,不似往日泛着水润。
孔嬷嬷走了进来,其身后有一个宫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孔嬷嬷柔声道:“太后,您喝点汤药吧,这样会好受些。”
太后双手撑着床,挣扎着要自己坐起来。
孔嬷嬷急忙上前搀扶太后的双臂,扶着太后坐了起来,让太后的后背倚靠着床头板。
太后有些哀伤的说道:“哀家老了,身子不中用了。”
“太后,您的身子只是虚弱罢了,喝些汤药调理一下即可。”孔嬷嬷待在太后身边,陪伴太后一路从少女时期过渡到现在的年老时期,与太后可谓早就是情同亲姐妹了。
太后听着孔嬷嬷的安慰,无奈的笑了笑,“宫中这么多人中,你是其中一个难得真心挂念着我的。”
孔嬷嬷也跟着浅笑一下,主仆二人笑起来的表情都带着一丝慈祥。
“太后说笑了。太后福泽无边,众人定是真心盼着太后安好的。”她能做的有限,哪怕只是言语宽慰到太后也好。
“把药端来吧。哀家现在就喝。”
太后一眼就瞧见了装着汤药的汉白玉碗,色泽晶莹剔透,精美的纹饰清晰可见。
“这碗何来?”
“回禀太后,皇上听说您最近身体抱恙,不愿吃药,因而皇上特意从内务府挑选了一批上等的碗具过来,希望能让您喜欢,心中好受些。”
太后端着玉碗,拿着与玉碗配套的青花朵莲玉勺舀起汤药,姿态优雅,动作轻缓。
汤药过于苦涩,她眉头微蹙,表情也变得有些痛苦。
喝完汤药后,太后不冷不淡的说道:“皇帝有心了,难为他还有这份心思。”
太后名为姜燕灵,出自仲岳国名列前茅的世家大族,与先皇育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为夜逸明,年仅二十多岁便病逝,至此太后的身子状况便一落千丈。
小儿子则是仲岳国的当朝皇帝夜郝连。皇帝极其重孝道,百姓赞颂不已,都以皇族的孝顺为榜样。
然而,实际上太后对这位亲生儿子却并不怎么关心,甚至有时态度比较冷淡。
孔嬷嬷问道:“太后,皇上派公公来说,希望可以探望您一面。”
太后拿着手帕,不紧不慢地擦着嘴角,淡淡道:“让皇帝专心朝政,无需担心哀家。哀家身体不适,还是改日方便再见面为好。”
“是,太后。”
“夜府已闭府多日,局势如何了?”
“皇上还是紧紧盯着夜府。”
太后双眸暗了暗,轻轻地叹了口气。“皇帝还是这般性子,罢了,哀家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根本无法管,也再无多余精力插手到这些小辈们的事情中。”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看他们自己如何收场吧。”
太后知晓皇上一派一直忌惮着夜萧寒,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皇上对夜府做的事情。
但皇上是仲岳国当今权利最高、地位最高的人,她即便是有心劝导几句,皇上也不会轻易把她的话当回事。
孔嬷嬷安慰道:“太后,还请您不要思虑太多,容易伤身。”
太后轻点下头,眼底浮现一抹神采,问道:“云沐九可是安好?”
“夜王妃病重,身体孱弱不已。太后,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
“她入宫当日哀家就告诉过她,如需帮助,可告知哀家。”
太后抬起右手,用指间按了按几下太阳穴,“若是她来,哀家多少会尽所能帮帮她。”
“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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