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季,天寒地冻、草木凋零,使得野猪的食物大大减少。加上前两天刚下了一场小雪,如今野猪除了下山去村里打打牙祭,就只能寻找薄雪覆盖下的树皮、树根和其他植物的根茎。
面前小山一样的粟米和米糠,让这群最近时常饿肚子的野猪兴奋不已,终于能饱餐一顿了!本就不聪明的脑袋里根本装不下那形状奇怪的网子,只顾着大快朵颐。直到一声巨响,它们的首领轰然倒地,不断发出凄厉的嚎叫,却再也不能站起来。
其他野猪全部愣住了,不知道它们的首领是突发恶疾还是怎么回事?
沈青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枪。他学枪的时间尚短,加上他的老师宋开霁也不是什么射击高手,自然也教不出什么特别高明的徒弟。好在沈青之前有使用弩的经历,力气又大,所以准头不错且也耐得住枪的后坐力。
他没有选择攻击野猪的头部或者眼睛,而是一枪射穿了野猪的脊椎,使得野猪头领虽然没被一枪毙命,却也再不能爬起逃跑,瘫痪在地不住划动着四肢。之后趁着其他野猪还没反应过来,又迅速开了三枪,打在三头不同的野猪身上。
野猪们起初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到过枪,才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但动物的本能让它们迅速觉察到危险,开始拼命的逃窜。可这时野猪们才发现,刚才进入的通道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挡了起来,麻绳结成的网子像一个圆桶,将它们全部扣在其中。
一头野猪发出了愤怒的嚎叫,带头冲击起了麻绳网。仅两三下,那网子便有些不堪重负的样子,一些连接的地方断裂开来,其他野猪也很快加入其中。
趁着这时候,沈青又连着开了几枪。他并不是盯着一头野猪,将它打死才攻击下一只,而是尽量先给每头野猪都来上一枪,让他们丧失攻击能力。很快,一只手枪里的八发子弹就全部耗尽,来不及换弹夹,沈青直接拿起另一只准备好的手枪,继续射击。
下头中过枪的野猪大部分都倒在地上,尽管没有死却也起不来身,只能躺着发出哀哀的嚎叫,或者有伤得不太重的,拼尽全力用两条前腿磨蹭着爬行。然而还有几只,因为沈青的枪法不是十分准,虽然中枪却还能活动,剧痛之下反而冲得更凶了。
枪声频起,野猪们也终于发现了树上的沈青,一部分仍然冲击着网子,另有几只却掉头开始撞击沈青所在的大树。
四百多斤的野猪狠狠撞在树上!幸好沈青特意选了一棵极为粗壮的大树,可虽然没有被撞断,却也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沈青连忙抱紧了树干,继续朝下射击。
为什么猎人们常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并不是野猪真的就比熊和老虎更厉害,而是野猪自有一股子莽劲儿:熊和老虎,包括狮子、豹子等野兽,在对战的时候会对敌我进行力量评估,倘若已经负伤,或者评估后认为自己没有把握绝对能打过,就会考虑放弃。就好比“黔驴技穷”这个成语,老虎在刚发现一头没见过的驴子,对对方实力不了解的
情况下,不会贸然上前攻击。()
所以老虎若是碰上了发起狠的老公猪,还真可能不打算硬碰硬,先跑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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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则不然!野猪不会评估敌我实力,受到威胁后也不会因害怕而退缩,甚至中枪、中箭了会转身冲着猎人死命攻击!沈青咬着牙,先把树下的几头打得不能动了,才继续给剩下的野猪挨个发子弹。
他那日背去的粮食都给曲薇薇救命了,手上只有宋开霁从前积攒的两把手枪和二十几发子弹,全部打完之后野猪全部失去活动能力,却还有好几头没有断气。
沈青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才有些后怕,觉得自己托大了。他原本以为,二十几发子弹应该够了,那天在基地门口有人变异,那个巡逻队的人不是一枪就把丧尸打死了?
他也是着实没有想到这一群野猪能有十四头之多,加上野猪比起丧尸来,还有厚厚的皮毛抵挡,一枪根本不足以致命。
沈青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冷的天,他额前的碎发全都被汗湿了,这会儿风一吹冻得他一个激灵,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他要准备什么,就得在打算好的数量上,再翻一个倍,甚至两三倍!万一再发生这种超出预料的情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慌乱倒还是其次,他要是真没准备够子弹,让野猪把树给撞断了,小命都得尥这儿!
小心翼翼爬下树,沈青又拿起那把复合弩,对没有断气的野猪挨个补刀。复合弩的好处就是箭矢可以重复利用,等这头断了气,就把箭拔下来再去补另一只。
麻绳结成的网子已经被撞断了,甚至有两头野猪已经冲出了陷阱。好在它们已经中弹,也没跑走多远就倒了下来。沈青追过去补箭,又把麻绳网拆下来,将野猪尸体放在上面,分批拖着往村子的方向挪动。
而山下兰塘村,包括临近的石渠村和下河村,也炸开了锅。
“啥动静?打雷了?”积年的老庄稼把式慌忙从家里跑出来,对着天一个劲儿的看。
如今可是冬天,前两日又刚下过小雪,雷打雪可不是好兆头!撇开一些越传越邪乎的迷信说法,很多谚语的起源,都是基于老百姓的生活经验。冬雷震震,是冷暖空气交汇而形成的一种少见天相,往往预示着今年冬天会下暴雪,所以才会有“雷打冬,十个牛栏九个空”的说法,不为别的,下了暴雪,牛还不得冻死?
老农们一个个仰着脖子看天相,可咋也看不出有要下暴雪的苗头。“不见得是打雷吧?哪有雷一直响,连着响了老半天的?”
“那你说是啥?”
“这我哪知道啊?我就是觉得不像是打雷,听着和以前的雷声也不像啊。”
……
屋里,苗氏一个激灵从炕上跳起来。这声音她也听见了,应该就是青哥儿说的枪声!这是打着野猪了!
苗氏心里紧张得直打鼓,也不知道青哥儿咋样了,上山那么久,那枪声响了那老半天,想来野猪数量不少,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她披上外衣就往连家去了,直接找到了连二婶的大儿子:“实小子帮婶子个忙,俺家青哥儿上山去了,刚才不是听见山上打雷么,我这心里慌得很,你帮婶子跑一趟石渠村,去找我两个兄弟,让他们带着我几个侄儿过来一趟,帮我上山找找。”
沈青交代了,听见枪响之后一个时辰,就该上山接应帮他抬野猪了。只是去石渠村,来回也要大半个时辰,等人来了也差不多时间了。
连二婶连忙答应下来,一叠声的催促着自己儿子快去,又责怪苗氏:“青哥儿啥时候上的山,你咋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和桂香不都说了,让家里的小子去帮着青哥儿布陷阱吗?这要不,先跟村长说一声,组织些人上山找去吧?”
“上去半天了,”苗氏摆了摆手,“要说也没大事,青哥儿都安排好了,就是刚才打雷我心慌!别麻烦村长了,等我兄弟一家来了让他们上山去看看就行!”
连二婶疑惑地看着苗氏,最近苗氏的行事作风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纳闷道:“你这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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