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侧的锣鼓拉弦声还在继续着,张起山急坏了,“二爷,快点离开!”
二月红脚步在戏台微微婉转,炽热的火光照耀在他们的周围,脸上戏服上都落入了大量的灰。
即使眼睛被大量的烟霾迷住,根本就看不清楚远处的场景了,喉咙里呛进烟刺激的嗓子发疼,还在缓缓的唱着。
张起山被张日山拉住了,带了沾了水的被子,张起山抢过来披在身上就直接往里面冲进去,来到二月红的面前,伸手拉着他的手,就要走,即便如此二月红的脚步稳扎在台上,戏还在婉转的唱着。
敲鼓拉弦的人闭着眼睛已经不忍再看眼前的画面,拉弦乐声已经拉拨到高chao,敲鼓声也已经到了高chao部分,就二月红也是借着戏动作拂开了张起山的手,推开了他。
张起山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而二月红眼中饱含着的水光,却如此深刻的落在了他的眼中,“二爷,跟我走。”
“二爷,和我走啊!”张起山嘶吼。
闻讯赶来的陈皮阴沉着脸一把推开张起山,张起山被张日山接住才没有摔倒。
他们两个无话可说,陈皮伸手拉二月红,冷声说道,“跟我走!跟我走!”
陈皮的功夫二月红教的,根本就没有拽动二月红。
“师父!和我走!走啊!”
“你不想活着了吗!那我陪你啊!”陈皮疯狂的大声呐喊。
二月红自顾自的唱着,好似没有看见到他们,还在转身,掐着戏腔摆拍……
好戏开场,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只要开嗓,必须唱完,不管台下是否有人,不管凡人听不听,人不听,不代表鬼神不听,人不敬,不代表鬼神不敬。
哪怕戏台轰然倒塌,废墟中都还要有着声音传来,唱给四方来客听,一旦开戏,除非戏止,否则不能停……这都是老祖宗有规矩。
谁说戏子无情?
再一个转身拂开陈皮,动作摆间一掌打向陈皮,掉落在台下,被张日山抓住不放。
陈皮恼怒,“放开!”
“师父!师父!”
二月红觉得,他可能再也不能唱戏了,眼眸只能看到眼前刺眼的红色火光,戏服也被火星燎破了,烫伤了他的皮肤,但是这痛,并没有心中的沉痛那么明显,甚是是忽略的。
敲锣声已经听不清楚了,脚步轻浮,是倒非倒,喉咙唱着断断续续的戏,眼看着身子一歪,就要倒在戏台上。
而戏台一角,已经倒塌了。
“二月红?”一声甜腻的声音传来,二月红恍惚中,以为自己在做梦,之雪双手抱着他,抚摸他的脸,眼泪掉在他的眉眼上,陪着他断断续续的唱着戏。
二月红忽然勾起嘴角,不管是不是最后一丝意识的臆想,他都想有这么一个人陪着他共赴黄泉。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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