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乱(3)
第二日晚,张副官还是坚持要送甜辣椒去金宵萍聚。他说:如果不让我去,那么我在家里也不会好得快。如果让我送你,我吹了风也照旧在痊愈。真真歪理,但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甜辣椒也没有办法。一路和他手牵手走着,间或说说吴智引的案子,又想到过不久后就是除夕,紧迫、期待,杂糅而来。
过了年,我就去中学里上课,到时候,恐怕要比现在忙些。工资算不得多,但那些老先生也从来都是拿这个数字,他们不论从涵养学识上都远远胜过我,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少。
甜辣椒听完很久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惴惴不安的,她紧紧握住他的手,道:真的会打仗吗?
如今,内有割据,吴将军这样的大将也成了牺牲品;外有威胁,邻省若是沦陷,更是人人自危。我实在不敢说不会,只敢说,暂且安定,暂时安全。
甜辣椒不语,一种惶惶的阴影似乎已经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个人命运在时代之下,显得那么脆弱。只可牢牢握住身边人的手,珍惜一刻,便是一刻。甜辣椒也暗暗发誓,再不要提起这事。演出结束后,他们再一起回去,到家洗漱准备就寝,能让日子这样平平稳稳地一天天过去,就很好。
在睡前,他们照旧都会聊天。张副官说:我知道你在挂心吴智引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安律师给我看了事发现场的物品,凶器就是现场的一把空枪,可是尸体里找不到子弹。即便是贯穿伤,子弹也该留在房间里,或者在附近找到。然而并没有。
张副官沉吟道:那么,凶器不是枪?
不,甜辣椒说,我猜,凶器确实是手枪,但不是这一把。
张副官一惊:手枪不是什么家中常备之物,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把。
寻常人家或许是,但你不要忘了,吴智引是在什么家庭出生的,她的父亲又是谁。甜辣椒道,而且公馆开始颓败那阵,吴智引来找吴将军,她被丈夫打了,当时吴将军特别生气,他说,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吴将军不知所踪,已经很久了。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是吴将军,那么他如今在哪里?
为了女儿,杀了那个打她的男人,而后,女儿又因此想要保护父亲,故而什么都不说,似乎很能说得通。
所以现在一定要弄清,那天有谁去过她家?我拜托安律师去调查了,希望她顺利。
然而安律师的调查很不顺利。吴智引宅外是安静的小路,也并没有什么商户人家,无从看见。而她抱着试试的心态又想去问家里人,人家连门都不让她进。她想,也是,她是来帮杀了男主人的女主人的,本就不占理。她又一次无功而返,安律师也是个不轻言弃的人,尤其是她也认定了这其中定有蹊跷,但一再碰壁,她也感到气馁。
甜辣椒对安律师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求助一个人了。
谁?
吴文引。
吴文引娴静,也怯懦些,之前,她对甜辣椒的态度其实是最友善的。事发至今,吴文引的避而不见,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其夫家不让她出现,另一方面,她的性格也导致了她的躲避。可是,吴文引到底不是个无情之人,面对吴智引、她的亲姐姐一天天的逼近死亡,吴文引难道会不痛苦?所以,如果还有机会,机会就应该在吴文引身上。去找她、推她一把,叫她劝劝姐姐除此之外,也再无别的办法。
一有这个想法,就得速战速决,甜辣椒偕同张副官,与安律师碰了头。安律师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转,没有说什么。
吴文引就住在这条路上,但很不幸的是,他们家里似乎没有人。我刚看过了。而且看样子,不是才走的,是离开有一阵了,周边的杂草都很高了。想必,吴智引一出事,这里就躲开了。这可难办了,我们还能上哪里去找她?
他们到那屋子前看了看,门落了锁,一种灰扑扑的压抑感。
难怪直到今天她都没有出现,原来,已经不在这里很有可能,她不是自愿离开的。
米小姐的意思是,夫家为了不被牵连,所以强迫吴文引一起离开了?
甜辣椒道:我目前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如果能进去看看就好了。
后面花园翻墙进去应该可以,但是,进去看什么呢?安律师道。
我也不知道,看了再说吧。说话间,甜辣椒三人到了花园围墙处,因荒废,围墙上边爬了许多藤蔓,甜辣椒望了望,摩拳擦掌起来,张副官道:你你要进去?
我要进去。在这等我。甜辣椒穿着大衣,行动不便,她忽而将大衣一脱,扔给张副官,然后点着墙边的一些凸起,几下攀上去,轻轻松松骑在了墙头,又一个俯身,无声地落地。张副官连担心的念头还没转完,她人已经在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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