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从这番话便流露无疑。
宇文觉、宇文邕说完只抱一抱拳便匆匆离去,有下人过来请杨坚、高肃用饭,还未站起,又见妙真姐妹俩过来,妙真已换了一身绿色裳裙女装,和那绛衣少女一起走进,绛衣少女只道:“父亲有事不能作陪,恐怠慢了贵宾,两位公子不嫌弃的话,便由咱们姐妹俩相陪。”杨坚似也有事,指了高肃道:“贵宾是他,我回来还没见过父亲,甚是不恭,这便告辞,你代我向师父说一声。”说着只向高肃抱一抱拳也匆匆而去,只留下高肃与这姐妹俩相对,妙真仍一直是神色淡然,高肃便是稍觉尴尬,有她们相陪,想必这饭也吃得不自在,便推辞道:“我在宇文护府上倒是已经用过了饭,两位小姐不用陪我,请自便。”
绛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连这一顿饭也不肯吃,当真怕咱们下毒不成?你若以为我六姐要毒害你只能在饭菜上做功夫便太小瞧她的本事。”又笑道:“你要这样,六姐更要生气,我问你,她辛苦做的饭菜,你为什么统统给别人吃了?你便在这里向六姐道个歉吧。”
高肃不会道歉,只是出狱以后见妙真神色一直郁郁,便道:“六小姐,我从没想过饭菜有没有毒,你不要多心。”
妙真神色不动,只转了身去似乎微有叹息,领先而行,道:“我没有生气,你不要听七妹胡说。”
绛衣少女陪了高肃在后相随,又道:“兰陵王不用这么客套,我叫做伽罗,我六姐叫亿罗,你叫我们的名字就好。”
高肃见独孤信不出现,独孤亿罗也只是不大理他,在前面走得甚快,不多久已步入花丛不见身影,只有独孤伽罗怕他冷落在一旁说话,便觉不受欢迎,只道:“太保在哪里,我向他道谢一声便要告辞。”
独孤伽罗似乎知道高肃想的什么,忙正色道:“兰陵王此言差矣,我父亲虽说不上是金口玉言,却也是言出如山之人,既然甘冒风险当众说了你是独孤延,现在你的身份便是我们堂兄,在这西魏便自然要住在独孤府内。否则,将我父亲这一‘信’字之名置于何地?你别见怪,我父亲当真有事,咱们姐妹可也不是随便陪客的。”
高肃听了正是,只道:“伽罗言之有理。差点辜负了太保一片好意。”
伽罗笑一笑,道:“父亲倒没什么好意,你辜不辜负也不打紧,他本就没想过要救你,若不是我亿罗姐姐苦苦央求,甚而以死相胁,他也不会出这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高肃闻言一怔,只想:难怪独孤信处事这么谨慎,又以‘信著遐尔’之称被赐名为‘信’的人会冒着风险以谎言相救自己,还只道是杨坚求情,却原来是妙真出力,却也心里疑惑:妙真如此对待自己,莫非是对自己有情意?正想到此处,却见亿罗正站在前面拐弯处等他们,见他们走近,便只对伽罗道:“我瞧兰陵王跟咱们一起用饭浑不自在,想来他是英雄,觉得咱们小女子不配相陪,父亲正与赵叔叔在后厅喝酒,我领他去后厅。”这话高肃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自然比起与这两个女子相对也更愿意去见独孤信他们,伽罗听了也是点一点头,道了辞自去了,亿罗只说了个请字,又稍稍领先而行。高肃便向她道谢道:“若非亿罗求太保出面相救,我还在牢里倒霉。相救之恩,容当后报。”亿罗闻言身形顿了一顿,似乎吃了一惊,便猜着是伽罗说了,只道:“这个祸事本就是我带给你的,再说你别忘了,你还差我一样东西,我求父亲将你救出除了这个再没有其他原因,你不用放在心上。”说着,已能看见花园中硕大的桂花树下一个凉亭,独孤信正同一个大肚子的高大胖子在亭里喝酒。亿罗同高肃走过去,行过礼,口中只称‘父亲’,又叫那胖子一声‘赵叔叔’。那大胖子正是赵贵,望了亿罗笑眯眯道:“这是老六还是老七?也长大了,我得替我家小子快点提亲,当年你家老四我只慢了半步就被李虎那个老匹夫抢走了,现在还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亿罗不便说话,独孤信只道:“你又提这事,她是我六女亿罗。”
赵贵道:“总之你记着差我一个儿媳,谁不知道你独孤家的千金紧俏得很?不单止个个都是美人胚子,又知书达理,有富贵之气。”赵贵说得不错,独孤一门向来女儿比较出众,就是直系便在北魏一统时出过两任独孤皇后,自此都传言独孤家的女儿生出来便戴有无形后冠。因此权贵攀姻求亲者众,他家的女儿便的确是很抢手。只是,此时料定他们也都想不到,独孤信竟成为史上唯一的一个三朝国丈,有三个皇帝女婿已经稀奇,还分别是三个不同朝代的帝婿,自然这也是与当时朝权更换频繁的乱世有关,因此独孤信这三朝国丈恐怕不但是前无古人,也会是后无来者。
独孤亿罗见赵贵一味玩笑,不便再置身其中,不再管高肃自告退而去。赵贵便又看了高肃,却是不认得,道:“这个又是谁?”
独孤信道:“他是我侄儿独孤延,刚从北齐过来。”又对高肃道:“这是太傅赵贵。”
高肃便抱一抱拳,道:“赵太傅。”赵贵又上下打量他道:“还是独孤兄弟家的孩子生得好,我听说北齐有个兰陵王生得美貌,与咱们的独孤郎齐名的,我瞧就不一定比得上你这个侄儿。”
独孤信便也令高肃坐了,淡淡道:“是啊,兰陵王也不过如此。”
高肃听了心想,这父女俩个说话便是一个语气,却也并不计较,坐了替他们两个斟酒。
赵贵早已有了些酒意,见高肃是自己人他也不避讳,只道:“独孤兄弟,想当年咱们与宇文泰也是平起平坐,宇文泰当咱们是兄弟,咱们为他出生入死打江山是心甘情愿,这天下可是咱们几个老弟兄用血汗打下来的,如今他宇文护打过几天仗?他想越过咱们前头去,咱们反要继续扶持他,你就甘心么?”
独孤信道:“咱们战场厮杀几十年,侥幸活下性命至今,已经是这个年纪,你又想怎样?”
赵贵道:“咱们两个合伙起事,扳倒宇文护这小子,也好叫他知道,咱们这么多年可不是混过来的。”
此时天已暮。早有下人掌了灯盏过来,独孤信便不言语,等下人都退了,只慢慢踱至亭边,望着初升的新月如初,良久不语。赵贵知他心内犹豫,正在诸多考虑,便也不扰他。
过得良久,听独孤信对着月亮缓缓言道:“赵贵,当年世乱,义军纷起,你我为免被义军所杀只有加入其中葛荣一支。杀卫可孤,抗六镇风暴,后来同投尔朱荣征讨义军,灭韩娄,攻洛阳……”
说到此处,赵贵打断他道:“正是,我还记得当年你是大都督,贺拔岳死后,贺拔胜任命你接替,可惜,等你奉命入关时,贺拔岳残部已经推举了宇文泰作统领,那个时候宇文泰就应该让给你才对。这个位子本来就属于你。”
独孤信仍是只看着月亮,缓缓又道:“我和宇文泰是同乡,也是知己,他由部下推举,能够稳定安抚这些旧部,我也替他高兴。后来孝武帝西逃长安投靠宇文泰,我也只不过是稍为难了一下,便捐家为国,单骑追来西魏。和你们一起开始咱们的西魏征战生涯,我从带一千多人起,东击田八能、张齐民,偷袭穰城,平定三荆。咱们更是一万多人抵挡住了当时高欢十万大军的攻击。”
高肃见提到自己祖父,这场战役他也知道,宇文泰、独孤信确实打得漂亮,不过也胜在有险可守,打仗本来互有胜负,也不算得什么。却听独孤信又道:“当时,我看着士兵们连年征战,困苦不堪,我就想:这样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说着回头望了赵贵。
赵贵本来正听他述说往事,听得愣神,见他问了话回头注视,便道:“若没咱们当年东征西讨,哪来今日这大好江山?”
独孤信点一点头,道:“不错,咱们血汗牺牲,战场厮杀,不是为了打仗,正是为了后人不再打仗,可以安定,不要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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